第一個沉不住氣的,是冷相,尋到山莊里來,聲色俱厲地訓斥了一通。再然后,國公府老太君身子不適,沈臨風接著她進府診斷,然后老太君苦口婆心地勸說了半晌。再然后,睿王妃也找上門來,連譏諷帶挖苦,劈頭蓋臉地罵了她一頓。冷相說:“你怎么就跟你娘一個脾氣呢?男人三妻四妾不是理所當然嗎?就非要一個人霸占著,一點也容不下別人嗎?更何況,那人還是你的親妹妹。”老太君說:“我們都是過來人,誰都有過這種心里不對勁兒的坎兒,過了就好了。你這樣置氣,無疑就是要將麒兒推進別人的懷里,畢竟,有哪個男人能有這樣久遠的耐心哄著你?”睿王妃說:“男人那就是個屁,也就你將他看得這么重。你跑到這犄角旮旯的地兒慪氣,府里養著兩個狐貍精吃香喝辣,你咋就這么不開竅?趁著三哥這個時候還對你心有虧欠,趕緊跟他講條件!讓他給你打保證。”冷清歡全都一個反駁的字都沒有說。她明白,在這個年代,人們的認知里,自己的行為是理虧的,令人覺得難以理解。她就是典型的妒婦,不識好歹,不可救藥。自己說什么都是錯。只有冷清鶴沒有勉強她,只是將清畫留了下來,陪她散心,寸步不離地守著,唯恐她想不開。清畫尚且不懂男女情愛,經常可憐兮兮地望著她,就像是要被拋棄的小奶貓,看得冷清歡心疼。麒王府。慕容麒與冷清歡不在府上,冷清瑯變成了這里的女主人。她重新像以前那樣春風得意,傲慢地俯視著府里的每一個人,包括錦虞。想當初,錦虞借著雙目失明,給了自己多少氣受,如今想起來就覺得憋屈。現在,終于揚眉吐氣。尤其是她聽說了靈婆之事,知道錦虞的眼睛遲遲不能痊愈,乃是靈婆在背后作祟,與自己沒有多大關系,說話就更加肆無忌憚。麒王府總共就這么大的地方,冤家路窄,兩人難免見面。錦虞在園子里枯坐著曬太陽,黛末沒有在跟前伺候。冷清瑯趾高氣揚地走過去:“吆,錦虞郡主竟然還在王府呢?你那眼睛不是與我沒有什么關系嗎,怎么還賴著不走?”錦虞沒有吭聲,就像是沒有聽到。“看起來,錦虞郡主的聽力好像也不太好啊?您壞的不是眼睛嗎?”錦虞微微地勾起唇角:“即便是我的眼睛與你沒有什么關系,可將我從涼亭里推落下去的總是你吧?”“那可說不準,畢竟當時靈婆也在場,誰知道她施了什么術法呢?俗話說,善惡有報,果真如此。你們主仆二人狼狽為奸,上次當著那么多人的面戲弄我,這次你自己也遭了報應了吧?”錦虞一聲冷笑:“你讓我明白了一個詞,什么叫做小人得志。”冷清瑯得意地笑:“對對,就是這個詞,用得真好。我就是小人,可是上天眷顧我啊,我有了麒王爺的骨肉。你若是眼紅,也乘著雨夜去麒王爺跟前投懷送抱,看看王爺他碰你不?”“誰知道你對著王爺使了什么手段?否則,王爺怎么可能瞧得上你?”錦虞有些惱羞成怒。“你可別忘了,我可是王爺專門去相府求娶進門的,這就是緣分,你即便與王爺青梅竹馬,朝夕相對又如何?瞧不上就是瞧不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