受人之托,忠人之事。冷清歡決定,要送沈臨風與綠蕪二人一份大禮,傾力制作一件足以轟動上京城的流云錦嫁衣。皇帝嫁女,滿城空巷,百姓都要齊聚街頭,爭相一睹公主的風采。朝中百官命婦也要入宮送嫁。霓裳閣的流云錦嫁衣,就要在這個時候驚艷上京城,名揚長安。慕容麒這幾日倒是得了空閑,在家陪著老婆孩子熱炕頭。小云澈經常會把仇爹爹長,仇爹爹短的掛在嘴邊上,對于自家這位喜歡端著架子,不茍言笑的王爺爹爹不是很滿意。沒有仇爹爹帥,沒有仇爹爹有趣,沒有仇爹爹膽子大,沒有仇爹爹疼自己......小云澈掰著手指頭腳趾豆地數落,招惹得慕容麒滿臉哀怨與落寞。別的也就認了,他堂堂麒王爺什么時候膽子小過?“你每天晚上霸占著娘親的床,非要跟娘親睡在一處,不就是怕鬼么?我仇爹爹就從來不會,我還是個孩子呢,都知道男女七歲不同席!”他跟慕容麒爭風吃醋,夜里霸占著冷清歡,睡之前還是餅干夾心呢,早上醒來就變成餃子皮了。慕容麒摟得娘親死死的,自己想插只小短腿進去都難。小云澈是從心底里瞧不起自家這個老爹,振振有詞。這個問題,麒王爺沒法跟一個小屁孩深入探討。他想方設法地討好自家這位小祖宗,卻不得其方。兩人關系的緩和,來自于上京的第一場初雪。上京的冬天今年來得心急,昨兒還是暖陽和煦,一夜之間,突然降溫,北風呼嘯,天色陰沉,醞釀了半日之后,就飄起了雪花。冷清歡在江南待了五年,適應了那里冬日的無風和暖,驟然冷下來,凍得受不住。屋子里點起炭盆,地龍也生起來,將屋子里烘烤得溫暖如春。她就縮在屋子里不愿意動。一撩門簾就感覺冰寒刺骨,寒風直往脖子里鉆。小云澈是第一次見到下雪,興奮得不行,在外面瘋跑不肯回屋,這奶爸的責任就責無旁貸地交給了慕容麒。慕容麒往日喜歡端著架子,不肯放低姿態。今日追逐云澈的時候,不小心滑了一跤,兩人一塊出溜著坐到地上。小云澈“咯咯”直笑,跟只小母雞似的。慕容麒干脆就肆無忌憚起來,與云澈,還有小白狗歡歡在雪地里打滾,打雪仗,堆雪人,爺倆的感情在這里得到了升華,差了輩分,開始稱兄道弟。慕容麒:“兄弟啊,你這下手可夠狠的啊?”“大哥啊,冷不?你這靴子可都濕透了。”小云澈穿一身的銀狐滾邊棉襖,就跟個球似的,分不出橫豎。兩條小短腿在雪地里搗騰得歡實。第一場雪不大,爺倆全都連土帶雪,滾了個熱鬧。反正,爹帶孩子,活著就行。慕容麒好不容易薅住他,打算帶著這個一身臟兮兮的小潑猴去泡個熱湯浴。冷清歡都說過,一塊泡澡是男人之間增進感情最好的方法。譬如,當初漠北諳達王子不就是主動邀請自己去泡澡嗎?小云澈活蹦亂跳地瘋了半天,熱水澡一泡,擔保他上下眼皮打架,睡得跟小豬一樣,自己跟清歡也好有個安靜的二人世界。小云澈還沒有玩夠,十分不想洗,胖胳膊短腿劃拉半天,掙脫不開慕容麒的魔掌。他瞅一眼熱氣騰騰的湯池,眼珠子咕嚕嚕地轉得挺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