軒王納一個側妃,又不是明媒正娶,她們這些正兒八經的王妃原本是不屑于去賀喜。臨到跟前,睿王妃叫人送口信來,約她一起,說是有熱鬧看。——軒王妃要給進門的那扎一諾一個下馬威。搬凳吃瓜瞧熱鬧,這個可以有。軒王妃一向驕傲自大,從不將自己放在眼里,這一次,也讓自己見識見識她管理后宅的過人手腕,借鑒學習。要知道,軒王府姹紫嫣紅開遍,軒王妃一人獨大,將妾室們收拾得服服帖帖,皇后一直對此津津樂道,十分滿意。今兒,究竟是軒王妃打臉虐渣樹規矩,還是大型翻車現場,就拭目以待吧。那夜白身體已經康復,那扎一諾的婚事他自然要參加,并且還是女方府上唯一的賓客,負責送嫁。軒王不用親迎,留在府上招呼賓客,等著花轎臨門。軒王妃穿著一身大紅繡鳳穿牡丹的鳳袍,穿梭在賓客之間,誰都能看得出來,她笑得很牽強。如意十分春風得意,身后跟著金武,頤指氣使,帶著炫耀的意味。一時間這風頭甚至蓋過了軒王的喜事。金武的浪子回頭,已經是上京城的一大熱聞。這些年里,兩口子沒少在大庭廣眾之下鬧騰。今兒大家親眼所見,金武對如意的小心翼翼,言聽計從,大家全都驚訝于他的突然轉變,竊竊私語。吉時一到,花轎臨門。軒王興沖沖地要去接新娘子進門,府門大開。那扎一諾乘坐八抬大轎,一身鳳冠霞帔,儀仗齊整,鞭炮齊鳴,這陣仗一點也不小。那夜白乘坐軟轎,用手堵住耳朵,有點害怕鞭炮的突然炸響。軒王妃堵住門口,伸開雙臂,攔住軒王的去路。“慢著。”“怎么了?”軒王妃冷笑:“王爺是真的不懂這王府納側妃的規矩么?一回生二回熟,三回四回做師傅,我這王妃替你操辦得多了,都駕輕就熟了。”人群里有人低笑,軒王府里女人多,軒王妃當得不容易啊。軒王壓低了聲音:“大喜的日子,這么多賓客,有事兒回頭再說!”軒王妃寸步不讓:“她一個側妃,即便是公主,這八抬大轎我忍了,可是這大紅色是只有正室才能穿的,她憑什么穿?我命人送去的粉色嫁衣呢?這不是明擺著挑釁么?還有,側妃進門,哪里有走正門的規矩?王爺您要是寵她,閉了門,你們拜堂也罷,喝交杯酒也好,我都說不得什么。但是現在,不行!”喔嚯!要打起來了!冷清歡與小云澈在人堆里踮著腳尖瞧熱鬧。巴不得吶喊助威,給軒王妃迎頭澆一瓢油。軒王的面色頓時就沉了下來:“她乃是公主,自然要按照公主的規制來。”“入鄉隨俗,她嫁的是軒王府,自然就要遵守軒王府的規矩。難不成,我一個正妃,還要遷就她不成?今日大家伙都在,就讓大家來評評理,這樣算不算是寵妾滅妻!”“簡直是胡鬧!”軒王冷聲呵斥:“一點微末小事,你也這樣斤斤計較,真是個妒婦!來人吶,請王妃娘娘入內,等著喝茶,別壞了兩國邦交。”“我看誰敢!”一句話惹惱了軒王妃,轉身面對軟轎之上的那夜白,一字一頓:“雖說百里不同俗,但是古來妻妾有別,敢問南詔太子,在你們南詔,這妻妾進門,也都是同樣的禮數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