姐兒說得輕描淡寫,冷清歡卻是一陣心驚膽戰。“你們難道就不珍愛自己的身子嗎?”“我們也想將自己當人看,可別人誰把我們當根草啊?公子是來尋歡作樂的,還是普度眾生啊?”這話惹得眾人一陣哄笑。冷清歡被步步緊逼的姑娘逼得干脆站起身來,面上顯而易見的有點膩歪。齊景云“呵呵”一笑:“看來你們幾個沒有入得了我兄弟的眼,下去吧。”幾個姐兒摁摁腰包里的賞銀,不甘地退了下去。“可服氣了?”冷清歡猶自嘴硬:“都是一群自甘墮落的女人,做不得數。”齊景云將杯中小酒一飲而盡:“有錢的要臉,沒錢的不要命。就是這樣的現實。”琳瑯閣的鴇娘見自家姑娘全都被趕了出來,以為得罪了大主顧,忙不迭地推門進來,笑著招呼。“聽說幾位姑娘不合兩位爺的心思,不知這位爺兒喜歡什么樣的姑娘?”然后她上下打量冷清歡,見她唇紅齒白,非但沒有男人家的英武之氣,反而還有些嬌媚。以她多年的經驗,只當她不喜歡這一口,諂媚道:“英俊或者秀氣的小倌兒也有,只要小爺說出喜歡哪一種口味,咱琳瑯閣絕對應有盡有。”長安王朝同樣是男風盛行,青樓妓院里不僅有千嬌百媚的姑娘,同樣有生得漂亮的年輕小倌兒。齊景云已經是司空見慣,隨口調笑:“來回都是這些老面孔,都沒有個新鮮花樣,難怪我這位小兄弟不感興趣。”鴇娘可不想放走這兩位大主顧:“新鮮花樣絕對是有的,哪怕齊爺您見多識廣,怕是都聞所未聞。”齊景云挑眉,被成功勾引起來了興趣:“說來聽聽。”鴇娘一臉的神秘:“齊爺可曾聽說過陰陽人?”“陰陽人?”齊景云一愣:“二尾子男人?鴇娘連聲贊嘆道:“還是齊二爺見多識廣,竟然連這個都知道。這陰陽人雌雄同體,可男可女,可是我花了大價錢,專門從外地買過來的。多少客人聞風而至,一擲千金呢。齊爺是這一陣子沒在上京城,不知道罷了。”齊景云更加好奇:“我也只是有所耳聞,從未親眼見過。今兒爺就開開眼界,瞅瞅究竟是個什么模樣?”鴇娘一聽有點為難:“只怕要齊爺稍等片刻,他跟前如今還有客人在。”齊景云輕哼一聲:“又跟齊爺我來這一套,不就是銀子嗎?”從懷里摸出一張銀票,“啪”的往跟前一拍:“將銀子退給那客人,趕緊將那陰陽小倌兒叫過來。”鴇娘眼睛都直了,抻著脖子瞧了一眼:“好商量,我這就去跟那客人商議一聲去。”扭身興沖沖地就出去了,卻是直接推門進了斜對面的房間。齊景云對著冷清歡“嘿嘿”一笑:“讓表嫂見笑了,我是經常在生意場上混,不比麒王表哥與臨風一本正經的。逢場作戲的事情做多了,也就習慣了。今兒實在是被勾起了好奇心,表嫂若是覺得這地兒齷齪,我這就叫人送表嫂回府去。”齷齪不齷齪的,冷清歡是真的不想繼續待下去。她對于齊景云沒有什么意見,畢竟在這個時代,有錢的男人尋花問柳還真的不是什么惹人詬病的短處。他為人豪爽熱情,不過是油腔滑調的,帶著點商人的市儈之氣罷了。正想跟齊景云道別,老鴇甩著帕子從斜對門回來了,沖著二人訕訕地一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