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危險的想法一冒出來,她就嚇了一大跳,立即斬釘截鐵地否決了。她跟萬千少女一樣,心存幻想,追求完美,自己的第一次,一定要給自己所愛的人,才不會遺憾。更何況,世間沒有不透風的墻,萬一有什么風聲漏出去,自己就完了。方品之在門外輕輕地敲了敲門,得到應允之后,方才推門而入,順手關得嚴嚴實實。冷清瑯慵懶地坐在妝臺前,往自己的脖頸間涂抹香脂,用指尖輕輕地暈染開。屋子里還殘留著熱騰騰的暖香,是她頭發上頭油的味道,一股花香氣。如墨的長發直直地垂下來,直到腰間。而素白的廣袖長裙被長發濡濕,貼在后背之上,柔美的曲線若隱若現。方品之忍不住贊嘆了一聲:“好美。”沒有華麗的辭藻,就這簡單的兩個字的驚嘆,令冷清瑯極為受用,扭過臉來嫣然一笑:“就你會貧嘴。”方品之依舊是一身丫鬟妝扮,徑直走到冷清瑯的身后,瞅著銅鏡里的如花美人,由衷道:“凝香丸起效了。側妃娘娘養的這一身雪肌玉膚,美不勝收,愈加令人不敢褻瀆。麒王爺這艷福羨煞了品之。”如此露骨的撩撥,令冷清瑯立即低垂下頭,一張俏臉火燒火燎一般的燒熱。“胡說八道什么?我日日吃齋念佛,修身養性,這些男歡女愛的情事早就忘了。”方品之瞅一眼屋子里供著的佛龕:“將菩薩供在臥房之內,日日守著你與王爺恩愛,怕是也要動了凡心。”越說越不規矩,冷清瑯想要一本正經地喝止的,話到嘴邊,卻變成了幽怨的一聲輕嘆。“王爺都從不曾踏足我的房間,何來的歡愛?”方品之早就了然,不過是有意出言試探。見她并不反感自己的玩笑,便得寸進尺:“這等人間絕色都不動心,王爺怕是有什么難言之隱吧?”冷清瑯轉身就將手里的玉梳摔到他的身上:“縫上你這張臭嘴,亂說話。”方品之接了梳子,混不正經地調笑:“側妃娘娘可從不曾嘗過品之的嘴巴,如何知道是臭的?”“放下凝香丸,滾蛋!”冷清瑯怒嗔。方品之將手里的凝香丸擱到妝臺上,摩挲著手里的玉梳:“側妃娘娘這嗔怒的樣子,倒是與這觀世音菩薩有幾分神似。不如這樣,讓品之給您梳一個一模一樣的發髻。”冷清瑯嗤笑:“你還會梳頭么?”方品之將玉梳在手心里轉了一個圈:“看來真的很有必要讓王妃娘娘見識一番品之的手藝。”冷清瑯并沒有拒絕。方品之這些討好女人的手段樣樣精通,乃是風月老手。三兩下便替她綰好了發髻,用一根碧玉簪簪好,然后彎下腰來,俯身在她耳側,望著鏡中二人的影像,一張口,便呵出熱氣來。“怎么樣?王妃娘娘可滿意?”冷清瑯除了慕容麒,從未與別的男子如此親近。就感覺熱氣順著耳朵眼,直接鉆進心里去,撩撥得一陣心猿意馬。慌亂地瞄了一眼鏡子里,方品之雖說是女裝打扮,又唇紅齒白,一副女相,但是仍舊難掩眉目之間的男子英朗之氣。想起第一次初見,他同樣也是一襲白衣,手執折扇,何等風流之態,十足的翩翩少年郎。心里頓時涌上不一樣的情愫來,有些喜歡這種面紅心跳的緊張與局促不安。“還湊合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