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媽將裝著銀子的荷包丟給了她。知秋急匆匆地追出去,冷清瑯沒有乘坐馬車,與丁香已經走得遠了。她詢問了門口侍衛,借著夜色初至的掩護一路疾走,遠遠的見冷清瑯打發了丁香,自己轉身拐進一家小藥鋪。知秋悄悄地過去,也不敢近前,躲在旁邊的胡同里。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,冷清瑯便失魂落魄地出來,在路口茫然地站了一會兒,等丁香回來,就轉身走了,背影顯得無助而又可憐。府上有郎中,她為什么非要刻意跑到這里來?一看那門面,也是個名不見經傳的普通郎中。難不成有什么難言之隱?知秋腳下一拐,去了那家藥鋪,推門進去。里面只有一位戴著水晶老花鏡的老大夫在磨藥,見到她從眼鏡縫里抬起臉。“姑娘是診病還是抓藥?”知秋晃晃手里的荷包:“適才我家夫人出來得急,沒有帶銀子,是不是沒有給您診金?”郎中擺擺手:“免了免了。不過是診了個脈而已,不值當的。”知秋陪著笑臉:“難道不需要開個方子抓藥嗎?”“剛有身孕,暫時什么都不需要吃,若是講究,就抓兩劑保胎藥。”知秋的心被猛然撞了一下,呼吸都忍不住一滯。保胎藥?冷清瑯有了身孕?她是從來沒有伺候過慕容麒的。也就是說,這個孩子八成就是方品之的!兩人非但有私,還懷了野種!冷清瑯特意跑來這里請脈,如何都沒有順便要一個落胎的方子?難道她還打算留下這個孩子不成?她心里一陣竊喜,真是天助我也,合該我要趁此機會,好生敲她一筆。匆匆地回到紫藤小筑,冷清瑯已經回來了。知秋謊稱走了另一條路。并且故意當著她的面,捧著熱酒回了自己的房間,轉移了冷清瑯對她的疑心。她并沒有繼續服用那藥丸,但是也沒有丟棄,尋個嚴實的地方藏了起來。夜間,雷雨大作,電閃雷鳴。知秋的藥癮又開始發作了,躺在床上難過得打滾。緊緊地咬著牙關,不讓自己叫出聲來。她情不自禁地想起,自己很小的時候賣入相府為婢,對冷清瑯忠心耿耿,幫她出謀劃策,替她承擔過多少責罵。如今就因為自己起了一點野心,竟然就這樣不擇手段地對付自己。自己好不容易逃過一劫,沒想到,又再次落入她的圈套。若是不將冷清瑯置于死地,她知秋今世枉為人!就這股恨意,支撐著她,生生熬過這陣煎熬,感覺就像是鬼門關里逃過一劫。朝天闕。猙獰的閃電,震耳的驚雷,瓢潑的大雨,絲毫澆不滅慕容麒心里的炙熱。天公作美,是應當做點自己喜歡做的事情了。身邊的小女人太過于羞澀,每次承歡之時,最為動人的鶯歌燕啼都會使勁隱忍在嗓子眼里,緊咬著下唇,歡喜到頂點時就像小貓一般嚶嚶而泣。她害怕被院子里的人聽了去。這令慕容麒很是懷念在山間小院里那肆無忌憚的兩三日時光。今日這自然的樂章,猶如萬馬奔騰一般,掩蓋了世界的嘈雜,令他有點蠢蠢欲動。房門被人在外面擂響,帶著哭腔:“表哥,表哥!”是錦虞。慕容麒深吸一口氣,不耐煩地低低地罵了一聲。冷清歡扯過錦被,遮住身,推了推他,瑤鼻不悅地皺起來,撇撇嘴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