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容麒沒有想到,她會突然改變了主意,不再堅持,而是一口應承了下來,有點意外。“好,”他點點頭:“我明日便去相府找冷相,你自己好自為之。”轉身,毫不留戀地昂揚而去。冷清瑯手扶著椅子,慢慢地坐下去,緊咬著牙根,眸中迸射出怨毒的恨意來。她不敢告訴慕容麒自己有孕一事,不敢現在就亮出底牌。看到慕容麒那雙毫無溫度的眸子,還有凌厲的劍眉。她覺得,假如自己這話一出口,慕容麒為了冷清歡,絕對會立即痛下毒手!她不敢賭。所以,她要想辦法先走出這個莊子,只要能有機會見到惠妃,才是最好的時機。“趙媽!”趙媽從外面進來。“花銀錢尋個長工,讓他到尚書府走一趟,找金二,告訴他,我有事。”趙媽立即明白,冷清瑯是想要見方品之了。她一句話也不敢勸,自從知秋無緣無故溺亡之后,她不知道為什么,總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。雖說,冷清瑯寸步不離農莊,不可能是她害了知秋。但是,自從得知知秋的死訊之后,她臉上明顯如釋重負的樣子,也令趙媽的心沉了下去。尤其,背后不是還有一個滿肚子壞水的方品之嗎?不長耳朵,不長眼睛,不長嘴,她暗自告誡自己,什么都不知道,只是一個伺候的婆子。慕容麒回到王府,下人說,冷清歡去相府了。薛姨娘已經定下了戲曲與雜耍班子,請她前去過目,挑選喜歡的曲目。慕容麒還沒有想好,怎么跟冷相提起冷清瑯的事情,或許,可以找冷清鶴商議商議,讓他給自己拿一個主意。計較一定,也未進府,腳下一拐也去了相府。相府里,戲曲與雜耍班子的兩個老板都在,正在觀摩場地,等著回話。冷清歡對于這戲曲劇目不是很了解,除了《西廂記》《牡丹亭》《桃花扇》幾出有名氣的,其他的連聽都沒有聽說過。只瞄了那個雜耍牌子一眼。都是一些很傳統的名目,對于在現代看多了那些驚險創意的雜耍技巧的她而言,同樣也沒有多少吸引力。薛姨娘卻是左右為難,不知道選哪一個好,在紙上勾勾畫畫。到時候也會請幾個走動得比較親近的外府賓客,包括她的娘家女眷,萬一有挑理兒的呢?冷清歡給不了建議:“要不,讓四姨娘幫你拿個主意。”薛姨娘點頭:“你不提我倒是忘了,經常聽四姨娘一個人的時候哼哼唱唱的,想來是懂。”便命人去后院請來了四姨娘。四姨娘低眉順眼,走起路來目不斜視,一瞧就是老實人。包括這些年里金氏當家,對她也多有苛待,但是被針扎著也不會嚷一句疼,對著金氏逆來順受的,“不”字都不敢說一句。她不爭不搶,性子淡泊,令人處著舒坦,在冷相跟前,雖說不是很得寵,但是也從不會受冷落。她走到近前,沖著冷清歡行了禮,然后接過曲牌,如數家珍一般,將這些曲目向著薛姨娘一說,二人三言兩語就敲定了。薛姨娘就命人叫過戲班老板來,商談最后細節。戲班子老板走到跟前,那眼梢就一個勁兒地往四姨娘身上瞟,上下打量。這是十分失禮的,所以,薛姨娘輕咳一聲,表示不滿。而四姨娘也狐疑地上下打量那老板一眼,慌亂地低垂下頭,抬手絞扯著裙帶,似乎有些緊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