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在做什么?你要不要臉啊?”適才還昏迷不醒的病號突然坐起來,就跟詐尸一般,嚇了冷清歡一跳。多虧那針管沒在手里,否則一哆嗦就給她不定扎進哪里去了。“我能做什么?你有的我哪樣沒有?怎么就不要臉了?”惠妃扯過一旁的被子裹在身上,往床里縮了縮,窘得一張臉就像是塊紅布,瞅著冷清歡的眼光,滿是警惕。“那你扒我褲子做什么?”“自然是給你針灸!”冷清歡瞅著她,恍然大悟:“喔,我知道了,你在裝暈,是不是?”惠妃嘴硬不肯承認:“什么裝暈?本宮是真的被你氣暈了好不好?這世間哪里有你這樣惡毒的女人,你配當人兒媳嗎?我在里面病得要死要活,你卻在外面大吃大喝,跟別人談笑風生!”得,自己中計了,姜還是老的辣。她拉不下臉來求自己,就直接裝暈,逼著自己主動出手。“這世間也沒有你這樣的婆婆,從早到晚巴不得自己兒子跟兒媳不合,小三插足,還惡毒地想要加害自己孫子。如今自食其果,又怪得了誰?”“誰誠心想害你了,我那不是中了別人奸計嘛?再說自始至終我也沒想要你的命啊。你捉住點把柄就不依不饒的,還這樣目無尊長,簡直就是反了!”“你為老不尊,算什么尊?我若不是嫁給了你兒子,你就連長輩都算不上,哪里值得我尊敬?”“我這是造了什么孽啊,竟然娶了你這樣的兒媳婦?”“你造孽的確不少,但是娶了我做兒媳婦,你算是積德。”兩人針鋒相對,你來我往,全都將對方數落得一無是處惠妃的火氣越來越旺,冷清歡笑瞇瞇的,不急不惱。殿外四個宮婢圍攏了藥爐煎藥,誰也不敢進來勸架。抹一把額頭的汗,那細米疙瘩竟然就消失得干凈。末了。冷清歡吵得累了,撇撇嘴,站起身來:“看你吵架的這個勁頭,應當也沒事了,那這針也就不用打了。有骨氣,我開的方子你也別喝,就這樣死撐著,看有沒有命見你兒子最后一面。”轉身大搖大擺地出去了。惠妃見她主動退出戰爭,覺得自己贏了,得意地笑笑:“是你上趕著來給我看病,我為什么不喝?死了豈不讓你得意?”婆媳僵持了一日,井水不犯河水,見面就跟斗雞似的,關系沒見和緩,反而更加惡化。宮人們夾在中間左右為難,不得不孤立了冷清歡,誰也不敢跟她主動搭話。好在惠妃服了藥之后,病情略見好轉。第一個登門的,是綠蕪公主。她聽說冷清歡進了宮,還住在蒹葭殿里,一時半會兒的怕是走不了。立刻就找上門來。一見面,她就立即迫不及待地追問冷清歡,那日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,無論巨細,有點刨根問底兒。冷清歡瞅著她滿腹狐疑。“老實交代,究竟是誰派你來打探消息的?”綠蕪被她一言揭穿,有點尷尬:“我自己好奇不行么?”冷清歡狡黠地擠擠眼睛:“是沈世子吧?”綠蕪吭哧半天,方才點頭:“國公府有點著急,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,怎么好端端的,惠妃娘娘會指使靈婆刺殺我父皇呢?”看來兩人如今交情不錯啊,還有自己的聯絡暗道呢。冷清歡也不隱瞞,將那日發生的事情說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