賀晏忱手指捻了捻,給嚇狠了?
“她傷得怎么樣?”
秦娘子說道:“身上都是擦傷倒是不怎么要緊,就是那手上指甲翻了蓋兒,我瞧著都疼,而且小娘子臉上被樹枝刮了幾道,傷口有些深,本就凍著了又混了垢泥,怕是會起膿瘡。”
“好生照看,不許留疤。”賀晏忱交代。
秦娘子頗為稀罕,她認識賀晏忱好些年,他可從不是個憐香惜玉的,抱著那女娘回來就已經(jīng)稀奇,如今還關心人家落不落疤?
“怎么,辦不到?”
“哪能,督主放心,有我在,自會保著小娘子貌美如花。”
賀晏忱睇她一眼,徑直轉身就繞過屏扆走了進去。
床上女孩兒蓋著錦被,身子卻格外單薄,細白的手指上纏著裹簾包著傷口,臉上還掛著淚珠。
賀晏忱坐在床邊瞧著小姑娘委屈的夢里都在哀泣,指腹蘸了蘸她眼角掛著的淚水,臉上彌漫霜色。
這驚恐的樣子,可不像是被他嚇的。
之前她說,他“們”欺負她……
“滄浪。”
滄浪走了進來。
賀晏忱冷聲道:“讓人去查查沈家那邊,看沈家的人往日是否委屈了她。”
“那今日靈云寺那邊……”
“也一并去查。”
滄浪還沒應聲,跟著他一起進來的縉云就忍不住眉峰微皺。
他伸手攔了下滄浪,朝著床上躺著的人影看了眼:
“督主,您近來在查漕糧禍首,此事與京中幾個世家關系頗深,沈家的人與崔、陸二氏都走得極近,突然命人查他們,恐會驚動了那些人。”
“無礙。”
賀晏忱眼尾凜厲地抹掉指腹淚跡,“陸崇遠老謀深算,漕運上下早就打點干凈很難找到線索。”
“我本就打算尋個借口找他親近的人開刀,若被他察覺我找上沈國公府正好,打草驚蛇讓那老家伙動一動。”
縉云問道:“那沈小娘子…”
“先留在這邊。”
“督主!”縉云不解。
這顏梔是沈家女娘,又與鋮王府牽扯頗深。
鋮王妃極其護短,督主將沈家女娘留在這里萬一被人察覺,那沈家和鋮王府非得找他們麻煩不可。
縉云委婉說道:“督主,沈小娘子云英未嫁,留在這里于禮不合。”
“本督是個太監(jiān),有什么禮?”
縉云頓時一噎。
賀晏忱見他模樣嗤了聲,拿著先前從顏梔頸上取下來的半截玉佩扔了過去。
縉云連忙接住:“這是…”
“薛姨的龍紋佩。”
薛……
縉云猛地睜大了眼。
賀晏忱看著那半枚龍紋佩說道:“當年薛姨拼死護我出宮,將我藏在安全之地只身引走追兵,沒多久就有一位夫人尋到了我,她拿著薛姨的半塊龍紋佩,說她是薛姨的摯友,受她所托護我周全。”
“若非那位夫人暗中庇護于我,將我送出京城,我恐怕早就沒命。”
那年他才十一歲,驟逢大變還傷了眼睛,性情也變得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