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玉榮臉色稍霽:“馬上叫醒他。安妮小姐跟克利斯先生已經(jīng)到了,我們身為東道主,不能失禮,我這里接了人,先去酒店,江總醒了之后,讓他趕過來。”顧玉榮把電話掛斷。只要不是跟那個女人在一起就行。她的兒子,就算要結(jié)婚,還是要跟安妮小姐這樣的高門貴女,才合適。石汀嘆氣:“我要是能叫得醒,可就見鬼了......”他搖搖頭,把手機往下,一轉(zhuǎn)身,看到江初寒已經(jīng)醒了。但狀態(tài)很不好。從前如高山一般的男人,巍峨聳峙,如今,眼底拉滿血絲,衣服也皺巴,像個街頭亂竄的拾荒者。他的精氣神,散了。石汀不知道他是受了什么打擊才成這樣的,但大抵離不了蘇秘書。這世上,也就唯有蘇秘書,能如此折磨江總了。“江總,剛剛顧女士打電話過來,說是肯特家族的安妮小姐已經(jīng)到了,顧女士把人接去了酒店,請你務(wù)必趕到。”醒酒的人,需要一杯白開水。石汀把水遞過去,江初寒沒接,稍稍迷茫過后,他很快又找回了之前的狀態(tài)。整個人變得越發(fā)的冷。寒意在全身拉滿,如同白雪覆蓋的高山,只遠望,便已寒氣逼人。再走近些,就能被凍死。石汀把水收了回去,呼吸也跟著下意識放輕:“江總?”“肯特家族來人,也不是來了祖宗,有顧女士忙就好。”江初寒說,眼底沒有半點情緒浮動。他話落,拿了衣服去洗澡,再出來時,整個人煥然一新,但氣場卻更冷了。石汀把這邊的事,給顧玉榮匯報了,揀好的說,只說江總加班太累,還沒醒。至于江總那嘴毒舌,他是半個字不提。顧玉榮什么也沒說,但石汀就是覺得不安。醫(yī)院,上午十點鐘,程媛把遷出來的戶口扔給了蘇零月,曾經(jīng)貴婦圈的座上賓,如今變得臉色猙獰,尖酸刻薄:“戶口給你了。從今以后,你蘇零月翅膀硬了,跟我蘇家也沒有任何關(guān)系。但我還是要警告你,如果這件事情,有朝一日從你這里發(fā)出去,你也別怪我不客氣!”蘇家在江城這么多年,也是有手段的。“井水不犯河水。”蘇零月說,讓余燃查了一下,戶口是真的,她直接把手機里存的視頻刪除,“放心,只要你們蘇家安份,我也就安份。”她指的是,蘇家!程媛咬牙。呵!真是沒想到,一個替身,也能成了事。要不是蘇零月手中握有蘇芷嫣跟男人荒唐的視頻,她程媛今天也不必受這份屈辱。臨走時,程媛似是剛剛想起一事:“你的那個院長奶奶,好像身體不太好。蘇零月,你這里生下江家的長孫,那邊,怕是要給你的陳奶奶辦后事了。”蘇零月臉色變得難看,一字一頓:“你敢動她,我與你蘇家不死不休!”“你也配?現(xiàn)在且得意著,等江初寒不要你了,你再試試看。”程媛一臉輕蔑的說,表情極是鄙夷。天氣漸暖了,太陽出來后,雪變成了雨夾雪,落在地上不化,又臟又冷,把原本就不堪的人間,搞得越發(fā)的狼狽,泥濘。江初寒把車停在醫(yī)院,坐在車里,一根接一根的抽煙。車里放著那份DNA檢測報告,他不用看,就像是已經(jīng)刻在了腦子里。孩子,不是他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