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里頭姑娘靠坐榻邊的身影。
她仍舊是方才的姿勢,好看的眉眼低低垂著,蓄滿了愁,也不知是在思慮些什么。
蘇槿時看著,想起方才采薇與他說的話。
“姑娘這病拖得久了,自打上月和四姑娘從望安寺回來便一直夢魘纏身,不得安眠。
奴婢幾次勸她找個大夫來瞧瞧,姑娘總怕驚擾了老夫人,不許奴婢去。
夢魘纏身?”他問,“做的什么夢?奴婢也不知。”
采薇低頭恭敬回,“姑娘從未說過。
只是每每醒來臉色慘白,滿身是汗,總要歇過許久才好些。
夢魘纏身……”蘇槿時看著菱花窗里的身影,輕聲呢喃。
雨落身后,他面色幽深,晦暗難明。
柳清歡這一病,便病了數日。
這期間,蘇槿時并未來看她,只遣了硯書過來傳話,說是翰林院事忙,抽不開身,得了空再來看她。
又送了好些珍奇玩意來。
隔著道漆心染牙屏風,硯書恭敬道:“是前些日子大公子從永州帶回來的,本來說那日就要給姑娘送來。
哪成想姑娘病了,便想著等姑娘好些了再送,這才拖到了現在。”
柳清歡懨懨靠在床榻上,以帕虛掩著唇,聲音仍是虛弱,“替我謝謝槿時哥哥。
你回去就說我身子已大好了,哥哥不必時時惦記操心,公務要緊。”
硯書道聲“是”,躬身退了出去。
“大公子待咱們姑娘可真是好。”
采薇闔上門,轉身看著滿桌上送來的稀奇珍玩,不由感嘆,“便是別家嫡親的哥哥,也沒有幾個這樣好的。
無論去哪兒,總惦記著給姑娘捎東西。
是啊。”
柳清歡亦是垂眸,若有所思輕嘆,“槿時哥哥待我,一向是極好的。”
來送禮的不止硯書,還有西院里的幾個姨娘,和同輩的一眾兄弟姊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