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從誡的動作不自覺慢下來。
那雙原本充斥著欲色的桃花眼,此刻無比溫柔。
他捧住我臉,將眼睫上的淚珠拂去,很認真地向我道歉。
抱歉霜霜。
他將我攬在胸前,細碎地淺吻愛撫。
疼嗎?
我又點頭。
是真的很疼,比我之前設想的還要疼無數倍。
是我不好。沈從誡捧住我的臉,淺吻間又溢出憐惜的輕嘆。
我沒有再說話,只是臉貼在沈從誡的胸口。
眼淚不停地向外涌。
二十歲那年,傅承宥有一次喝醉了。
朋友打電話讓我去接他。
我趕到的時候,他衣襟散亂坐在沙發上。
一只手拿著手機,不停地劃開又鎖屏。
空氣里全是濃重的酒精味和煙味兒。
他眉眼洇著紅,大概是醉得狠了,神智都混沌著。
霜霜過來。
他難得溫柔,好像也是第一次,喊我疊字。
我走去他身邊,他拉住我的手。
從衣袋里拿出了一枚戒指。
做我女朋友吧。
他說著,也不等我回答,直接強勢地把戒指套在了我的手指上。
那枚戒指有些大,不是我的尺寸。
樣式也很普通簡潔。
但我還是很歡喜。
回去的路上,我一直都在翻來覆去地看。
也許是我笑得太幸福太開心。
傅承宥的心情莫名好了起來。
他擁住我,第一次吻了我。
那是我們相識的第八年。
那是我人生中最美妙的一個春夜。
傅承宥為我戴上戒指那一瞬。
我在心里暗暗發誓,林霜,這輩子,就他了。
霜霜。
大約是我的眼淚實在太多。
沈從誡有些無奈,又有些無措:別哭了好不好。
他給我擦眼淚,可我的眼淚根本停不住。
不做了。
他的聲線有些暗啞,額頭貼著我的,輕蹭了蹭。
我印象中,沈從誡不是這樣溫柔的男人。
圈子里喜歡他的名媛千金數不勝數。
他看似對每一個都有情意。
但其實我曾見過他私下打發那些小姐們的樣子。
冷漠,寡淡,不留情面,卻又讓人無法指摘。
仿佛他無半點錯,是你這朵花不該想要私有撩人的春風。
他本來就是無心吹過的風。
吹過了園里的每一朵花而已。
比我此時哭得更慘的姑娘也有。
沈從誡連看都沒看一眼。
轉身走人時,留下的也只有一句:小姐,你哭花妝容的樣子,很不體面。
可他現在卻在哄我。
我有些訝異地從他懷里抬起臉。
我哭的樣子,是不是很不體面?
沈從誡聞言一挑眉,接著,卻又低頭吮去我眼角的淚。
霜霜這么漂亮,我只會心疼。
他的情話信手拈來,但卻有種蠱惑人心的溫柔。
為什么?我喃喃問。
沈從誡捧住我的臉,很輕地笑了一聲,卻沒回答。
乖,我抱你去泡個澡。
他竟是真的抽身而出。
溫水會讓你舒服一點。他彎腰打算抱起我。
但我閉上眼,抓住了他的手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