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景云面色一白,急忙用利劍挑開那些死蛇,朝我沖過來。
溫故……溫故,太好了,還好你沒死。
他緊緊將我摟住,力道之大,仿佛要將我融進他的骨血。
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愧疚,他一聲又一聲喊著姐姐的名字,溫柔又纏綿。
好似方才在崖頂親手將姐姐推出去迎敵的人,不是他。
我在心里冷笑。
活了十六年,我第一次慶幸,自己長了一張與姐姐一模一樣的臉。
公子……我的腳好疼……
我們回去好不好……
江景云將我攔腰抱起:
好,我們這就回去,我帶你回家。
我小心翼翼蜷縮在江景云懷里,眸光掃向了不遠處樹林里那個蓋滿新土的墳包。
江景云沒有察覺出絲毫異樣。
他不知道姐姐就躺在那黏膩潮濕的泥土下,那個愛他如命的傻姑娘永遠都醒不過來了。
江景云剛把我帶回小院,柳卿卿的貼身女婢便急匆匆趕來:
小公子,小姐在山崖邊受了驚嚇,心悸失眠,現在很難受。
動不動頭疼腦熱求安慰,是柳卿卿慣用的手段。
在侯府這些日子,我早就看膩了。
可偏偏,江景云這傻子對這樣不加掩飾的手段卻極為受用。
怎么會這樣,方才回來不是好好的嗎?
府醫過去了嗎?
罷了罷了,我過去看看。
他一邊說一邊往外走,全然忘記了自己方才對我的承諾,他說今晚會陪我。
若是姐姐,大抵是會忍氣吞聲的吧。
畢竟她那么愛江景云,怎會舍得他為難?
可是我不是溫故,不是那個傻姑娘。
我是知新,那個錙銖必較的知新。
公子去了柳姑娘那里,今晚還回來嗎?
若是不回來,麻煩公子將府醫喊過來。
妾身覺得額頭有些發熱,若是無人看顧,怕是死在這院子里都沒人知道。
江景云腳下動作一頓,回過頭便看到我有氣無力地癱軟在床榻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