賀呈時大抵是真的恨她，將她按進冷水里泡了足足一個小時，才肯放過她。
她起身的時候，整個人搖搖欲墜，眼前一黑……半夜她發了高燒，渾身發寒，瑟瑟發抖的抱著自己。
夢里，她一遍又一遍的說著：“對不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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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親昵的叫著她小名，抵在她耳邊，用那般癡纏情深的口吻，說著最刺耳的話。
桑胭紅著眼，笑了。
賀呈時低著臉，桑胭微微仰頭，迎上他嘲弄的目光：“如果今晚，我自己沒逃出來，賀呈時，你會有一絲心軟嗎？”會動念頭沖回酒店去救她嗎？哪怕，只是動了念頭……男人俊臉繃的沉冷至極，那雙深寒黑眸盯著她，沉默了許久。
桑胭似乎知道答案了，但不甘心在心底作祟。
眼淚，從眼角無聲滑落，她聲音啞了，“賀呈時，我想知道答案?！?/p>
有，或沒有。
給她一個干脆吧，讓她徹底斷了最后念想。
賀呈時忽然說：“桑胭，你知道嗎，我是死過一次的人了。
不，準確來說，我死過兩次。
知道是哪兩次嗎？”六年前，她在法庭上背叛他，那算一次。
還有一次，她不清楚。
賀呈時就那樣目光筆直的看著她，一字一句的說：“第一次，你在法庭上背叛我，第二次，我在里面被人差點刺中心臟。
我寧愿死，也不想要體會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?！?/p>
更可笑的是，當時他被桑帆指使的人捅了刀子，陸之律動用陸家的關系將他送去醫院，九死一生之際，陸之律說，他夢里還在叫著桑胭的名字。
六年前，桑胭就像是裹在他心臟上的藤蔓。
那時他在獄中，就是親手將那裹在心臟上的藤蔓，一根，一根的扯下來，每一根都牽連著最柔軟的血肉。
經歷過扒皮抽筋的背叛之后，她有什么資格問他是否心軟過？“你不配知道?！?/p>
桑胭無措，滿眼都是歉意：“對不起……”她真的不知道他在里面，經歷過如此險境。
賀呈時無謂的笑笑，笑意又冷又淡，“沒關系，桑胭，你欠我的，會一點一點還回來?！?/p>
男人的大手，按住她單賀的肩膀，他看著她。
“今晚葉承澤，是怎么對你的？……”桑胭發怔的看著他，紅唇翕張，說不出話。
“有生不如死的感覺嗎？……胭胭，我以前就是把你寵壞了，才會讓你覺得，旁人也會像我對你那樣心軟?！?/p>
賀呈時的身影，陷在一片陰暗里，像是惡魔。
桑胭第一次覺得，賀呈時是這樣的陰沉可怖，他決絕的令人恐懼。
豆大的眼淚，從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