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知毒殺謝斂之事的嚴重性,所以才敢指使人毒殺謝斂。晏姝卻一定知道!所以敢膽大包天派侍衛(wèi)擅闖后宮,將尸體丟回她的寢宮,目的就是為了激怒她!晏姝這個小賤人是故意激怒自己,讓她自己將此事捅到景皇面前的!鳳貴妃心沉到谷底,恨不得撲上去掐死晏姝!這個白眼狼,竟然連她也敢算計!鳳貴妃雖看不清前朝局勢,但她不蠢,當下便急忙朝景皇跪下磕頭,淚盈于睫,“皇上,您是知道臣妾的性子的,平日里素來膽小,又怎么會指使宮人去害西襄質子,求皇上明鑒!”小夏子雖是翊坤宮的人,但他現在已經死了,死無對證,誰能證明是她鳳貴妃指使小夏子給西襄質子下毒的?這宮里人這么多,眼紅嫉恨她的人多的是,她大可以推脫是旁人故意陷害!想算計她,晏姝這小賤人還欠些火候!景皇面沉如水,沒有說話。他審視的目光掠過眾人,最后停在晏姝身邊的身形瘦弱單薄的少年身上。一國質子,說到底只是一顆棋子,活的好不好不重要,但這顆棋子卻必須安生的待在棋局里。他若是自己折損,并不會影響整個棋局。可若是某一方執(zhí)棋者將其剿殺或收回,就完全不一樣了。景皇并非閉目塞聽只知享樂的君王,他深知西襄國近年國力大盛,西襄皇帝膝下皇子一個比一個優(yōu)秀,而景國卻已經呈現極速下滑之勢,他的兒子們不想著辦實事充盈國力,只擠破了腦袋內斗,想要爭奪儲君之位!西襄皇帝看似舍棄了謝斂這個兒子,可但凡謝斂這個兒子出現任何意外,都有可能成為西襄皇帝發(fā)兵攻打景國的理由!出于忌憚、嫉妒、漠視之心,景皇對宮人欺辱謝斂的事熟視無睹,只因這些事并不會傷及他的性命,所以無關緊要。可若是有人起了毒殺謝斂的心思,事情就不一樣了。郁家父子二人暗中對視一眼,都慶幸自己沒有沖動出頭。郁信然渾濁的眼眸閃過深沉之色,不著痕跡的打量著坐在椅子上,面色清冷,氣定神閑的長公主。他直覺長公主與往常不太一樣了。因為郁子安的緣故,他沒少見過長公主。那時的長公主雖然高高在上,氣質優(yōu)雅矜貴,可卻完全沒有眼下這般泰山蹦亂而鎮(zhèn)定自若的氣勢。今日長公主入殿之后雖只說了三兩句話,且無一句辯解之詞,可輕易就讓局面倒轉,從鳳貴妃求皇上處罰長公主,變成了鳳貴妃自證是否毒害西襄質子。鳳貴妃三言兩語便入了晏姝的陷阱。他渾濁的眼眸掠過一絲惱怒。鳳貴妃這個蠢婦!竟敢去毒殺西襄質子!久住深宮的無知婦人果真蠢笨如豬,謝斂再微不足道,那也事關前朝之事,后妃插手便是大罪!景皇久不言語,晏姝好整以暇的看著眾人的反應,還得空給謝斂遞了杯熱茶。父皇御書房里的白毫銀針可是一絕。殿內氣氛凝滯,鳳貴妃心中也越發(fā)的忐忑不安。“皇上。”鳳太傅最先冷靜下來,思緒清晰,“且不說貴妃娘娘定然明白西襄質子安危的重要性,斷不可能下毒害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