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父皇今日新得了幾樣新奇玩意,想著你定會喜歡,都給你留著呢,待你出宮再帶回府?!薄安怀刹怀?,父皇有好些花想同你說,不如留在宮里多住幾天?”景皇絮絮叨叨著,晏殊俱是笑著應(yīng)好。一旁的太后和皇后聽著他們父女二人旁若無人的交談,越發(fā)的坐不住。皇后嘴角的笑意維持不住了,太后臉上的氣定神閑也撐不下去,她手里捻動的佛珠一停,殿內(nèi)頓時沒有了佛珠輕微的碰撞在一起的聲音。御書房驟然一靜。御書房靜謐無聲,景皇才止了話頭,見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,景皇突然想起剛才他說的那些話,成熟穩(wěn)重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羞赧。他方才似乎有些失了皇帝的威嚴了。景皇暗暗瞪了周徳全一眼,心中暗道,周徳全這個沒眼力見的,這有外人在呢,也不知道提醒提醒他?!翱瓤?。”景皇輕咳了兩聲,坐了回去,神情肅穆,沉聲道:“姝兒,先坐下吧,坐下慢慢說。”晏姝沒急著坐,擔憂的看著景皇,“父皇怎么咳嗽了,莫不是染了風寒,讓太醫(yī)來瞧瞧?”景皇心里一陣熨貼。視線掃過太后、皇后、鳳貴妃等人,心底暗忖,這些個人只抱怨他便寵姝兒,從不去想想他為何偏寵姝兒。但凡她們的兒子女兒能有姝兒一半有孝心,一半能干,他何至于只偏寵姝兒呢。景皇忍不住笑起來,擺手,“無事無事,父皇好著呢,你快坐下。”周徳全搬了一張?zhí)珟熞芜^來,景皇指揮著周徳全就將椅子放在他身側(cè),正好隔開了景皇和楚皇后。楚皇后面上無懈可擊的笑容僵了僵。太后也面色一沉,想要開口訓(xùn)斥,但想到什么,又忍了下來。晏姝并不在意她們的想法,走過去坐下。她給周徳全使了個眼色,是拜托他安頓好謝斂。周徳全會意,笑吟吟的點頭,靜悄悄的退下。太后抬眸看了眼晏姝,沉聲道:“長公主這一趟想必很辛苦吧?”晏姝淡淡看向太后,眉目平靜的反問:“太后覺得何為辛苦?”太后有些不悅她不答反問,但顧忌著皇帝在,擰著眉說:“自是一路行車疲累,吃穿比不上在府里精細?!彼p輕嘆了聲,語重心長道:“你是宮里頭自小嬌生慣養(yǎng)的公主,哪里吃過這種苦,眼下嘗過滋味了,日后就要記著別去攬自個做不到的事。”此言落下,那廂景皇的臉色有些不好看。什么叫“攬自己做不到的事”?姝兒此番北地一事辦的多漂亮,北地官員都上了折子稱贊長公主行事有度,果決利落,太后在宮里頭什么都不知道,還要倚老賣老。景皇心里不悅,但到底是太后,也顧著她的臉面沒有責備。晏姝聽了太后這一番話,神色沒有什么變化,只看著太后,冷聲道:“太后說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