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年跌坐在地上,沉默了許久,低垂著腦袋,聲音沙啞。“對不起。”江闊緊擰雙眉:“你最好祈禱清然會沒事。”手術室門緩緩打開,穿著手術服的亨利跟另外一位主刀醫生走了出來。江闊急忙走過去。“清然,她怎么樣了?”亨利神色凝重,搖了搖頭。“情況很不好,我們搶救了很多次,能用的藥都上了,能做的我們都做了,現在也只能聽天由命了。”江闊往后退了兩步。扶著墻壁。這才勉強站穩,保持了漫長的癡怔。許久之后,才情緒崩潰地沖亨利大喊。“怎么就聽天由命了?你到底有沒有用盡全力救她,她才二十二歲?怎么會,怎么能......”亨利也一臉惋惜無奈,話含在嘴里化為嘆息。“我們已經最大限度地幫她延長生命,不過也延長不了多久了。”祁年此刻從地上站了起來。沖到亨利面前。“沒有別的辦法了嗎?去國外,去醫療最先進的地方,一定還有轉機的!”“她現在這種情況,只有換心臟才能有一線可能,但短期內想要找到合適的心源,簡直是天方夜譚,她可能等不到那天了。”祁年沒再多說什么。轉身走向一邊,拿起電話給手下的打去了電話。動用了他所有的資源,給沈清然找心源。ICU門外。祁年跟江闊坐在門外的椅子上,兩人誰也沒再開口說一句話。就這么坐了整整一夜。期間林聽給祁年打了幾通電話,他看著手機來電顯示。他想要接的,他知道林聽一定很擔心他。他剛準備起身去接,江闊便投來一雙滿是責怪的眼神,冷嘲熱諷道:“清然在里面生死未卜,你難道還要去接其他女人的電話嗎?”沈清然心臟病惡化,與他有直接的關系。他有無法推卸的責任,只能將手機靜音,仍由電話自動掛斷。另外一邊。林聽看著那一桌沒怎么動的火鍋,祁年走后,她跟妮蔻也只吃了幾口。她給祁年打了無數通都無人接聽。她想要聯系祁年的朋友,亦或者同事,卻發現她手機里,連一個與祁年與祁年有關的聯系人都沒有。內心不禁浮現一抹復雜的情愫。原來,一旦他單方面切斷了所有通訊。她便找不到他的人了。她不知道祁年的老家具體在哪,更不知道他此刻的位置,只能等他主動聯系她。終于在天微微亮時。祁年接到了其他醫院的電話,告知他找到合適的心源了。他馬上安排直升飛機,去將那顆心源帶到醫院,直接送往手術室。手術持續了整整6個小時。這6個小時,門外的江闊跟祁年,那顆懸著的心就從未落下來過。祁年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。鮮紅刺目的手術中三個字,他在心里一遍遍祈禱。一定要成功!如果沈清然真的因他失去生命,那他這輩子都會活在愧疚跟自責中。手術燈熄滅。他猛地從座椅上站起來,看著那扇門緩緩打開,亨利從手術室中走出來。祁年的腳步卻猶如灌了鉛一般沉重。難移半分。他不敢上前,他怕是他無法接受的消息。江闊也是如此,邁著沉重的步伐,好像每走一步都用盡全身力氣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