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抬起手看向天空。初雪。她跟祁年還沒有一起看過初雪呢。可惜以后也沒有機(jī)會看了。她斂斂眸子,努力擠出一抹笑,不過就是離個婚而已,又不是什么要死人的事。林聽拖著行李箱,與一輛停在路邊的黑色勞斯萊斯擦身而過。司機(jī)透過后視鏡,看向祁年。男人視線偏向一邊。面色黑沉,眼底的寒意比這數(shù)九的天還要冷。“先生,夫人穿得這么少,要不要給她送件衣服?”“她不需要。”嘴上這么說著,可視線卻透過后視鏡,觀察著林聽的舉動。那微微顫動的嘴角和那不自覺放在車門上的手,都在出賣著他。司機(jī)看著林聽凍得發(fā)紫的臉,實在是有些于心不忍。“可是夫人剛小產(chǎn)完,身子還很虛弱......”祁年聽到小產(chǎn)兩個字,眼底浮現(xiàn)的那一絲柔和,瞬間消失殆盡,被恨意覆蓋。“你今天話很多。”司機(jī)被厲聲呵斥,立刻將嘴巴閉上,不敢再說一句話。林聽拖著行李箱回到了尚闔院。這里還跟走的時候一樣,只是桌上多了一層厚厚的灰塵。林聽感覺很累。頭昏昏沉沉的,也沒有力氣再收拾,推開臥室的門,重重的往床上一趟。看著天花板。她感覺眼皮越來越重,視線漸漸變得模糊。林聽再次醒來時,是被一陣急促的手機(jī)鈴聲吵醒的。她迷迷糊糊在床上一陣翻找,這才找到手機(jī)?!拔?!”帶著呢喃的尾音。祁年的心猝不及防的顫了一下。微微頓了頓。“我已經(jīng)在民政局等你一個小時了,你是改變主意不離了嗎?”他說完這句話時,眼底的光微微柔和了幾分,帶了些許期待。握著手機(jī)的手幾不可查的顫抖著。林聽急忙看了一眼手機(jī)時間。竟然已經(jīng)十點了。她趕緊解釋:“對不起,我睡過頭了,我馬上就過去?!睊焱觌娫?,林聽快速洗漱,打車去了民政局。另外一邊。祁年看著那掛斷的電話頁面。心不由得往下沉了沉。他竟然會自作多情的以為林聽是改變主意了。林聽趕到民政局時,祁年面色黑沉的站在門外。她腳步一頓,看向那身姿挺拔,氣度不凡的男人,突然想起與他初次想見時的畫面。他抱著一束紅玫瑰,站在民政局前等她,面上的表情與今天無異,都帶了些許煩躁。只可惜,物是人非,上次他們來這里還是領(lǐng)證,這次卻是來辦理離婚的。林聽斂斂眸子,將心中的不舍情緒往下壓了壓?!澳阌诌t到了?!彼穆曇舯冗@數(shù)九的寒冬天還要冷硬,生硬的砸了下來,不帶有一絲情愫。“對不起,我昨晚忘記定鬧鐘了,所以才一時......”“進(jìn)去吧,別浪費(fèi)時間了?!蔽吹人忉屚?,祁年便快速轉(zhuǎn)身走了進(jìn)去。與初次見面時一樣,看向林聽的眼神矜貴疏離,周身氣壓很低,語氣沒有絲毫溫度,每句話都像是冰碴子砸在地上。再沒了從前的溫柔紳士。林聽手不自覺的攥緊,眼底的光微微黯淡了幾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