孩子沒保住。醫(yī)院走廊的燈照在霍銘征一瞬間失去血色的臉上,這五個字從心臟貫穿的瞬間,額角的青筋猛然脹起,秦恒下意識去扶他,被他揮開了手。他低啞的嗓音在極力克制著能將人摧毀的情緒。“她呢?”左手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應(yīng)聲而碎,叮叮咚咚掉在地上。原就有了裂紋,最終承受不住強力的壓迫,分崩離析。那名中年女醫(yī)生嚇了一跳,臉色不太好,卻還是強行鎮(zhèn)定地回答他,“她還很虛弱,在昏睡中,一個小時左右會醒來。”秦恒說道:“辛苦您了。”醫(yī)生又說了一句抱歉,離開了。季臨無力地垂下雙手,又猛地蹲在地上,雙手抱頭,長長地嘆出一口氣,“怎么會這樣?”霍銘征周身的氣息陰沉沉的,像萬丈深淵的底部,要將一切卷入其中。“阿征......”秦恒實在擔(dān)心霍銘征現(xiàn)在的狀況,他除了一開始的反應(yīng)之外,再也沒有半點反應(yīng),仿佛已經(jīng)對孩子沒了的事徹底放開了,可秦恒知道不是這樣的。他在壓抑自己。表面越是平靜,壓抑得救越兇猛,反噬也將會是最嚴重的。秦恒擔(dān)心他這樣下去,會支撐不住。“我等她出來。”他只說了一句。半個小時的觀察,付胭躺在床上被護士從急救室推出來,霍銘征下意識邁出一步,季臨一個箭步上前攔在他前面,“她不會想看到你的,你給我滾!”“季臨。”傅寒霖拉住他的胳膊。“有些話該付胭親自跟他說。”季臨看著霍銘征的眼睛,諷刺道,“付胭和他沒什么好說的。”“那也是我和她之間的事,”霍銘征湛湛黑眸透著冷寂的光,一字一頓,“與你們旁人無關(guān)。”傅寒霖拉著他的胳膊不放。季臨咬著牙,憤恨甩開手,大步走到走廊的盡頭,走到樓梯間,砰的一聲摔上門。手指哆嗦地從口袋里掏出煙盒,其實他已經(jīng)很久不抽煙了,這包還是剛才他恨不得砍了霍銘征的時候,秦恒塞給他,讓他冷靜的。他有些抽不慣,嗆咳了幾聲,眼圈都紅了。孩子沒了。付小胭醒來,他該怎么面對她,他該怎么跟她說?明明他說過,要護她和孩子周全的。那是付胭最在乎的啊,因為有了期盼,她對未來充滿希望,她說自己會努力學(xué)會當(dāng)一個好媽媽。他猛地踹了一腳墻面,痛罵自己:“季臨,你放他媽狗屁!”付胭那么信任你,你卻連她的孩子都保不住,你這朋友當(dāng)?shù)靡蔡C囊!樓梯間的門被人推開,又關(guān)上。季臨頭也不抬,一只手從他手里拿走煙盒和打火機,過了一會兒,安靜的樓梯間傳來打火機的啪嗒聲。季臨才緩緩抬眸看去,傅寒霖的整張臉都陷在黑暗里,一點表情都沒有,只有徐徐的白煙飄散出來。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