臉上彌漫霜色。
這驚恐的樣子,可不像是被他嚇的。
之前她說,他“們”欺負她……“滄浪。”
滄浪走了進來。
容璟冷聲道:“讓人去查查謝家那邊,看謝家的人往日是否委屈了她。
那今日靈云寺那邊……也一并去查。”
滄浪還沒應聲,跟著他一起進來的縉云就忍不住眉峰微皺。
他伸手攔了下滄浪,朝著床上躺著的人影看了眼:“督主,您近來在查漕糧禍首,此事與京中幾個世家關系頗深,謝家的人與崔、陸二氏都走得極近,突然命人查他們,恐會驚動了那些人。
無礙。”
容璟眼尾凜厲地抹掉指腹淚跡,“陸崇遠老謀深算,漕運上下早就打點干凈很難找到線索。
我本就打算尋個借口找他親近的人開刀,若被他察覺我找上謝國公府正好,打草驚蛇讓那老家伙動一動。”
縉云問道:“那謝小娘子…先留在這邊。
督主!”縉云不解。
這謝云舒是謝家女娘,又與鋮王府牽扯頗深。
鋮王妃極其護短,督主將謝家女娘留在這里萬一被人察覺,那謝家和鋮王府非得找他們麻煩不可。
縉云委婉說道:“督主,謝小娘子云英未嫁,留在這里于禮不合。
本督是個太監,有什么禮?”縉云頓時一噎。
容璟見他模樣嗤了聲,拿著先前從謝云舒頸上取下來的半截玉佩扔了過去。
縉云連忙接住:“這是…薛姨的龍紋佩。”
薛……縉云猛地睜大了眼。
容璟看著那半枚龍紋佩說道:“當年薛姨拼死護我出宮,將我藏在安全之地只身引走追兵,沒多久就有一位夫人尋到了我,她拿著薛姨的半塊龍紋佩,說她是薛姨的摯友,受她所托護我周全。
若非那位夫人暗中庇護于我,將我送出京城,我恐怕早就沒命。”
那年他才十一歲,驟逢大變還傷了眼睛,性情也變得陰暗不定,可那位夫人卻對他卻極為包容。
他眼睛有很長一段時間都看不清東西,卻記得那夫人親手做的梅花酥,記得她小心翼翼替他上藥時的溫柔。
后來見他整日郁郁不肯說話,那小院里多了個嘰嘰喳喳連話都說不囫圇的粉團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