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眼里的希冀黯淡下去，語調也變低了，“是......沒有成功嗎？”慕簡單沒說話，只是默默扎完最后一根針，然后觀察了半天裴母的反應，又翻開她的瞳仁看了看。她把醫藥包收好，才抬頭看向裴嶼。“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，你想先聽哪個？”裴嶼想都沒想脫口而出，“好的。”慕簡單牽了牽嘴角，“好消息就是，剛剛我在你母親頭上扎針的時候，她會有反應，那就說明，她的大腦應該還是有自主意識的，可以對外界的影響做出反應。”“甚至，她可能都是有意識的，她的大腦潛意識里，是非常想醒過來的，只是無法抵抗的外力，才導致了醒不過來。”裴嶼的眼神亮起，小心地問：“那，壞消息呢？”慕簡單收起唇邊的弧度，嘆了口氣，“壞消息就是，這種反應，可能只是偶然的。”“也許剛才我只是碰巧刺激到了她大腦中大的某一部分神經，所以造成了條件反射般的生理反應。”裴嶼眼里剛剛亮起的光又猝然黯淡下去。慕簡單心有不忍，安慰道：“不過你也不用這么喪氣，你母親能夠有反應，已經算是有了希望了。”“我的這套針法很特殊，她能夠接連有兩次反應的話，我覺得不應該只是巧合，雖然我現在沒法百分百保證，她一定會完好無損地恢復。”“但是我覺得讓她蘇醒的概率，應該有80%以上。”“真的？！”裴嶼情緒有些復雜，激動中又夾雜著不敢完全釋放的卑微的希冀。“只要我母親能醒過來，哪怕就是......她失憶了，或者就算是變成傻子，我也很滿足了，只要她能醒過來就行。”慕簡單的眸光微閃，心弦被裴嶼的樣子觸動了下。以前她對裴嶼確實是帶著點偏見的，覺得這人看起來挺有心計且圓滑。就算是后來跟他建立了合作關系，不再把他放在敵人的立場上，她也從來沒想過要把他當朋友。可是沒想到，裴嶼是個如此至孝的人。那他的內心，也一定壞不到哪兒去。尤其是想到了自己的母親......慕簡單的眸中溢上了一股酸澀感，她閉了閉眼，讓那股酸意褪去。這種血濃于水的親情羈絆，向來是最能打動她的。在這一刻，她忽然覺得，也許裴嶼這樣的人，真的當個朋友也不錯。想到這，慕簡單抿唇笑了笑，眼光柔和，“放心，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，讓你母親早日醒過來。”裴嶼堅定地點頭，“嗯，我相信你！”這種莫名又真誠的信任，反倒是讓慕簡單原本還算輕松的心情瞬間變得沉甸甸的。倒不是說她對自己的醫術不自信，相反，她對讓裴母醒過來的把握并不低。只是不管是什么樣的病癥，都沒有醫生敢說百分百的話。可是面對裴嶼這種毫無理由的信任，也未免還是有些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