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安艱難地跪直身子,道:“皇后娘娘,方才嬤嬤說皇后娘娘為了給皇太后祈福,特令一月之內(nèi)入宮的命婦貴女必須三跪九叩進來,此等孝心,讓臣女感動不已,今日臣女寧可冒著必死的心,也不愿意上花轎,此心雖不比皇后娘娘虔誠,卻也是為了母親。臣女在相府的地位,想必皇后娘娘也有所耳聞,若是臣女能嫁給殿下,便是正妃,享盡榮華富貴,可臣女不能只顧著自己享福,卻把母親留在那龍?zhí)痘⒀ǎ灰寂蘖顺鋈ィ赣H必將被休出門去。”皇后絲毫不為所動,神色冰冷地道:“那又如何?莫非你拒絕上花轎,你父親便不會休了你母親嗎?”子安愧疚地道:“今日臣女不得已當著這么多皇公大臣的面,揭穿父親有心以此休妻,眾人已知曉,他便必定不敢再犯,就算休妻,也會以其他的方式,這也是臣女唯一可以讓母親活下去的辦法,因為,一旦以與外人有染之罪被休出門去,母親也決計活不成了。”梁王大怒,“你竟然利用本王?不管怎么說,都是死罪!”子安抬起頭,睫毛已經(jīng)染了淚,嘴唇輕顫,一張傷痕滿布的臉凄然,“殿下,對不住,其實我一直都想跟您說清楚一件事情,但是,我沒有辦法見到您,父親也決計不會跟您說的,也因為這件事情,我才拒絕上花轎的。”梁王怔了一下,“什么事情?”子安眼角的淚水終于滑落,全身像是無法自擬般顫抖,顯得絕望不已,“我身體虛寒,不能生育,試問,我怎敢以不育之身嫁給梁王殿下?您是天潢貴胄,我……只是被人踩在腳底的塵埃。”“什么?”皇后終于按捺不住怒氣,“他竟敢這樣欺瞞本宮?”以不育之女嫁給當朝王爺,就是給他一千個膽子他都不敢,除非,他知道一些什么,皇后眼底閃過一絲殺機。梁王也是渾身一顫,面容陡然煞白,死死地盯著子安,像是在探究說的是真話還是另有所指。“來啊,傳御醫(yī)!”梁王震怒,竟像瘋了般的大喊起來。子安心中一慌,不知道梁王為何會忽然變得這樣癲狂,雖然,傳御醫(yī)過來在她預料之中,可梁王不應該會這樣震怒啊,畢竟,今日自己拒絕上花轎,如此羞辱他的面子,他都沒有當場發(fā)難,如今皇后娘娘在此,攝政王在此,他為什么會忽然變了模樣?攝政王卻是緩緩地勾唇冷笑,夏子安啊,你雖聰明,卻也只是自作聰明,你以為你說不育,皇后便會降罪丞相?不,那是梁王的禁忌啊,他只會認為你說的不育是在指桑罵槐。梁王狠狠地盯著子安,“如果御醫(yī)證實你砌詞推搪,本王要把你千刀萬剮。”攝政王輕輕地搖頭,瞧著那張忽然變得驚愕不已的臉,看來,這丫頭的命到頭了。梁王開始有些不對勁,顫抖,先是嘴唇,繼而是雙手,最后連身子都輕輕地顫抖起來,臉色也從開始的煞白變成了青色,嘴唇紺紫。瞬間,他轟然倒地,全身強直,雙腳使勁往前蹬,眼睛發(fā)直,面容開始抽搐,身子痙攣起來。慕容桀與皇后都被眼前的情況嚇住了,皇后沖了過來,口中驚怒喊道:“快傳御醫(yī)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