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蕓山到了沈玉蓉的房子,微微皺眉。
兩層小樓,鄰居的間距只有不到一米,一棟挨著一棟,早些年勉強能算一句洋房,現(xiàn)在看著卻更像是高級一些的筒子樓。
院子前用鐵柵欄圍起來,里面的地空空的,爬滿爬山虎的遮陽架下面有一張桌子,沒有栽種什么東西,樸實無華。
看到沈玉蓉如今的居住環(huán)境,霍蕓山眉心折痕更深。
她在霍宅養(yǎng)尊處優(yōu)了近三十年,霍宅十步就是一個傭人,什么都不需要自己動手。
最新季度的新款衣服包包,最前沿的保養(yǎng)品,按照她膚質(zhì)定制的護膚品,不管是她去哪,做什么,都有大把的人來為她服務(wù)開路,他敢說,沈玉蓉在霍家這三十年,從不知道排隊是什么滋味。
而住在這種地方,房子房子之間摩肩接踵,更不要說噪音,她怎么受得了?
霍蕓山心里有底,正要去敲門,就看到一個陌生的年輕女孩端著盤子從屋里出來。
“這會陽光好,我們在外面吃吧沈阿姨。”
是保姆?
不,太年輕了,二十五六歲的樣子,而且女孩子穿的靚麗,明顯不是做工的。
沈玉蓉從里面出來,簡單的裙子外面套著一件很軟的毛衣外套。
她對女孩笑的溫柔,“笑笑,在外面吃怕被冷風(fēng)撲了,還是在屋里吃吧。”
章笑笑放下盤子抱著沈玉蓉的手臂撒嬌,“不嘛不嘛,在家里我爸爸就不讓我在外面吃,我就想在外面吃一次,大不了我少吃兩口。”
沈玉蓉望著章笑笑的目光慈愛無比,替她掖了掖碎發(fā),“好,那你坐在背風(fēng)的地方。”
這時,一個男人端著蘸料從里面出來,五十上下,帶著一副眼鏡,看著很斯文。
見章笑笑已經(jīng)坐下,他有些無奈,“笑笑,你有哮喘不能吹風(fēng),忘了上個月還發(fā)病了嗎?要不是被沈太太遇見,后果不堪設(shè)想。”
提起前幾天的兇險,章笑笑心有余悸,可看到沈玉蓉又歡天喜地起來,頭靠在沈玉蓉的肩頭上,“那要不是我發(fā)病,我怎么能認(rèn)識沈阿姨?所以發(fā)病也不都是壞事嘛。”
言語間已經(jīng)勾勒出幾人的相識場景,沈玉蓉遇見發(fā)病的章笑笑,救了她一命,兩家人就此相識。
席面上只見這對父女不見媽媽,顯然是個單身的父親。
看到三人其樂融融的樣子,霍蕓山胸腔像是被強行塞進去了一塊秤砣,墜的胸口脹痛。
尤其看著沈玉蓉跟其他男人坐在一起,他似是有一口氣吐不出也咽不下。
明明之前在連玉顏結(jié)婚時,他都可以在面對她時保持風(fēng)度,可現(xiàn)在,他卻只想揪起那個男人的領(lǐng)口,狠狠給他一拳。
他們吃的是餃子,包的很粗糙。
沈玉蓉只吃素且吃的少,這種劣質(zhì)的餃子,她竟然吃了不少。
席間章笑笑跟個麻雀一樣一直嘰嘰喳喳,言語間都是在撮合自己爸爸跟沈玉蓉。
最后鬧得章元栢無地自容,佯怒道,“笑笑,你要是再這樣冒失,以后我就不讓你來打擾沈太太了。”
章笑笑一個鬼臉,“你不讓我來我就自己來,反正我們就跟沈阿姨隔了一條街,我偷偷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