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令月跪坐在地,低垂著頭盡顯可憐之態(tài),以手掩面,卻是悄悄抬眼,打量著面前的場景。魏萱溪已經(jīng)走了,沒有留在坐席之間,似是走遠(yuǎn)了。夜少勛盯著她的背影,眸中是不加掩飾的怒氣。繼而,低頭看向了自己。魏令月連忙低垂下眉眼。“冒犯你了,還請多多包涵。”話說得客氣無比,魏令月聽得都愣了一下。預(yù)想中充滿擔(dān)憂的一聲“令月”并沒有從夜少勛的口中說出,于是她也將已經(jīng)來到喉口的裝腔作勢強(qiáng)行咽了下去,只訥訥地點點頭。夜少勛也不多再言語,在他眼中,剛剛之事雖是魏萱溪在故意找茬,但她到底也是自己府中的人。剛剛說了兩句做做樣子也就罷了,如果繼續(xù)不給她掩面,靖王府反而也要跟著丟臉。他剛剛幫皇帝批完奏折,此時皇帝也已從軒陽宮里走出,到前臺宣布宴會開始,并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動靜。幾個婦人自認(rèn)認(rèn)清了形勢,不動聲色地都坐遠(yuǎn)了些,夜少勛于是也挑著一處空地落座。只是宴會開始后,他隔半柱香便會注意宮門口的動靜,卻始終不見魏萱溪回來。莫名的煩躁感涌上心頭,閃著銀光的半邊面具下,夜少勛的眉頭微微蹙起。他只將這歸結(jié)于,對魏萱溪不懂禮數(shù)擅自離席的不滿而已。……臨近傍晚,宴會已經(jīng)結(jié)束。夜少勛去找皇帝接賀賀和歡歡的時候,才得知,早在宴會剛剛開始之時,兩個孩子就已經(jīng)被魏萱溪接走了。于是積聚的不滿愈發(fā)膨脹,他踏著一身冷氣回到了靖王府。一進(jìn)到千水院,就看到“罪魁禍?zhǔn)住睅е麑氋F的一雙兒女坐在飯桌前,正吃飯呢。夜少勛三兩步走上前,森然開口:“宮里的筵席不吃,反而跑回來吃這些東西?魏萱溪,你真是不可理喻!”她回來是因為誰啊?魏萱溪被點了名,沒有絲毫懼意。原本收拾完魏令月,正是她食欲正好的時候呢。偏偏半路殺出個顛倒是非黑白的夜少勛,將她的胃口全倒完了。不光如此,這人現(xiàn)在站在她跟前,還擋去了大半光源,看得人心生厭煩。魏萱溪將筷子一撂,抬起眸子瞧著他。“但我已經(jīng)回來了,你現(xiàn)在要管,晚了。”“誰要管你?”夜少勛早知她的德行,惡狠狠道,“我只是不想讓孩子和你一起受了委屈!”這話一出,魏萱溪登時眉毛高挑,嘴角彎起一個詭異的弧度,嘲諷之態(tài)絲毫不加掩飾。她立馬將頭轉(zhuǎn)向兩個正勤勤懇懇吃菜的小團(tuán)子:“跟著娘親吃這些,你們覺得委屈嗎?”“不委屈!”賀賀歡歡異口同聲,回答得沒有一絲猶豫。然而,魏萱溪還沒來得及感到欣慰,就看到兩個小奶包放下了手中的碗筷,嗖嗖嗖圍到了夜少勛的跟前。“爹爹,今天一天都沒見到你,歡歡都想你啦!”歡歡蹭著他的衣角撒嬌,賀賀雖然支吾著不出聲,但那雙桃花眼中分明也飽含了期待。好啊,這是看自己開心,夜少勛卻生氣了,所以急著哄他呢。這兩個小人精,還真是雨露均沾!魏萱溪這樣憤憤地想著,就看到夜少勛蹲下身將兩個孩子攬在臂彎里。起身時,似乎向她這邊投來一個眼神。那萬年冰封的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