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珠一聲不吭的候在一旁,唯有凌雪主動吩咐時才會上手幫忙。凌雪道:“毛巾給我。”玉珠趕緊用毛巾汲了熱水擰干遞到凌雪手中。凌雪先是用溫熱的濕毛巾擦拭傷口,而后又用鹽水清洗,將多余的膿血和腐肉一點點清理干凈。整個過程玉珠看著心驚膽戰,凌雪卻十分耐心和細致。有時候,玉珠打心底佩服自己的主子。誰家的千金小姐能屈尊降貴做這些事啊,可她的主子卻不分卑賤,竟能親自為一個難民剔除腐肉,換藥療傷......許多千金小姐背地里都嘲笑她自降身份,自甘下賤。可玉珠不這么認為。她認為自己的主子是這世上最好的人,比那些道貌岸然,狗眼看人低的官家小姐好上一千倍,一萬倍!能遇上這樣的主子,玉珠覺得,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氣。一時走神,凌雪喚了她好幾遍她才回過神。凌雪道:“去熬一碗參湯送過來。”“哦,哦,好。”玉珠連忙應了聲,轉身便出了門。傷口的膿血和腐肉清理干凈后,凌雪仔細檢查了一下各處的傷口。好在化膿及時,傷口上縫合的線條并沒有崩開。凌雪從懷中取出一瓶藥粉,將藥粉均勻的灑在傷口處。意識朦朧間,墨邪似夢似醒,他隱約感覺到有一陣涼意,似有人在為他清理傷口。身上的疼痛刺激著他的意識,他微睜著雙眸,那雙漆黑如墨的瞳仁里依稀浮現出一個女子的臉龐。房中燈火昏黃,女子的臉在微弱的燭光下,顯得分外溫柔。無盡的黑暗里,仿佛是他唯一能看到的一抹光彩。他不禁在想。他不是死了嗎?死在了那了無人跡的荒山野嶺,被野狼吞噬了身子。可現在他又身處何處?出現在他眼里的女子又是誰?為何這般熟悉,倒像在哪里見過一樣......他恍如夢中,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朦朧,太不真實。可他還不想陷入昏迷,那無盡的黑暗讓他尋不到一線生機,唯有眼前的光亮讓他無比眷念,能給予他唯一的溫暖......她雙手細膩而專注,動作雖十分利落,卻無比的輕細和溫柔。這一刻,墨邪忽然有些釋然了。他想,就這樣死去也好,死在這一場虛無縹緲的夢里,死在這一場他無比渴求的溫暖里......然而,他并沒有如愿,混沌的意識好似在漸漸蘇醒,有什么東西灌入了他嘴里。耳邊似有人在說話,聲音斷斷續續。玉珠:“郡主,這參湯能救回他的命嗎?奴婢瞧著他好像快不行了。”凌雪:“傷口只是化膿了,好在及時發現,若好生調養,他會好起來的。”玉珠:“也不知這男子是做什么行當的,竟被傷成這樣,若不是及時發現,只怕早就死了。”凌雪:“總之,只要不是sharen放火的惡徒就好。”玉珠道:“奴婢瞧著倒不像。”“何以見得?”玉珠臉色一紅,道:“奴婢瞧他模樣生得十分俊俏,哪個窮兇極惡之人能長得這么好看啊?”“膚淺!”玉珠道:“才不是膚淺呢,常言道,相由心生,奴婢看人可準了!”“咳咳......”大抵是被參湯嗆著了,竹榻上的男子忍不住咳了幾聲。玉珠面色一喜,道:“神了,郡主,他好像活過來了。”凌雪道:“他又沒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