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柏年沒說話，他整個人突然靜止不動。顧云抒腦子很亂，可再亂她也不允許自己逃避，她起身走到男人面前。伸手將男人堅毅地下顎抬起來，迫使他跟她面對面。她又重新問了句，"是誰的？"沈柏年剛才一直緊繃著，這話宛若砸在他心頭，他眸色凝重反問了句，"重要嗎？你就是你。不管是誰的孩子都是你。"顧云抒突然微微一笑，這笑倒是讓沈柏年徹底清醒過來。他想解釋，"我是說……"但已經來不及，顧云抒直接打斷他的話，道："所以，我確實不是顧顯彰的女兒，對嗎？"沈柏年嘆聲。"其實我不知道，要想確認是不是親生父母，最可靠的還是DNA鑒定。""……那你兩年前在知道這件事的時候，有做嗎？"顧云抒問他。沈柏年沒想到她會直接問，他不好撒謊，也不想撒謊，若是再繼續隱瞞她，他們估計真沒什么機會重新在一起，現在好不容易關系有所緩和，他不想弄糟。"有做。"顧云抒渾身一緊。"你直接說吧，我可以承受得住。""做是做了。但是……"沈柏年握上她的手，他手掌很大，而她的手是屬于軟綿纖細的類型，一下就包裹住了，"當時我也很害怕那個結果，所以拿在手里也沒看。就直接被我撕了。""撕了？"顧云抒震驚，她沒想到他也有不敢面對的事。"可你剛才還勸我說，不管怎么樣，我都是我。沈柏年，你又在撒謊嗎？""沒有。"男人立刻解釋清楚，"那時候我確實害怕，不過現在想通了，你是誰的女兒我一點都不在乎。"顧云抒重重哼了聲，快速轉開頭，臉朝向另外一邊，"花言巧語。"沈柏年不會講情話。他能講的只有肺腑之言。他又將她手握緊了些，"抒兒。難道你還不相信，我對你的一片真心嗎？"顧云抒并不覺得這種時候適合談情說愛，她抽回自己的手，但相較之前。她確實沒那么排斥他了，"我明天會去趟警局。將你給我的答案告訴他們。""現在你爸還在醫院，雖然沒什么大礙可是……""可是該面對的依舊要面對。"顧云抒快速打斷他。"我媽去世那么久，難道就不該有一個結果嗎？"沈柏年知道。對她而言，若是現在知曉顧顯彰并非她親生父親。其實要好受許多。至少她不用承受自己父親將母親殺死，可這種無疑是飲鴆止渴。以毒攻毒。她仍會痛苦，并且這樣的痛苦會延續很長時間。他這次沒再征求她意見，直接將她摟入懷里，死死抱緊，恨不得將她嵌入身體深處去，"不管怎么樣，我以后會一直在你身邊，哪怕你一直不接受我也沒關系，你可以將我當成朋友……或者哥哥也行。""只要你心里舒服就好。"顧云抒本能想將他推開，但可能她當下真的太需要這樣一個寬闊的懷抱，這樣溫馨的話語。她沒那么做，僅是靜靜站著，汲取他身上的溫熱跟踏實。她想，如果一切都沒發生，他們是這樣，該有多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