聲音太大了,驚動了旁邊休息的人,大家都看過來,我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影響到別人了?!疤m月,別鬧脾氣。只憑你一個人的力氣做不了多少,配合負責人的安排,你也休息一下。你這樣不眠不休的,萬一找到的清塵是受了傷的,你怎么照顧他?!苯淌趪绤柕淖柚刮?,連魏叔也走過來,說教授說得對,讓我好好聽話。叔叔說他的心急絕不亞于我,但不能逞孤軍之勇。沒辦法,我一個人的力量拗不過四個人,只好聽話的在教授身邊找個位置躺下來。我想我是太累了,剛剛全憑著一腔熱血強撐著,驟然松弛下來,沒到幾分鐘我就睡熟了,連夢都沒有做。這一睡就睡了好久,直到我被歡呼聲驚醒。張開眼睛,頭頂藍天白云,身邊綠樹紅花,身下躺著的木板雖然過分簡陋,但正對著的那條通道已經(jīng)開到底,幾十個人擠在通道里歡呼,帽子滿天飛。原來在我睡著的這段時間里,他們不僅挖開通道,還把所有人都救出來了,不然歡呼聲不會這樣的熱烈啊。心情前所未有的輕松和愉悅,我激動的一骨碌爬起來就往通道里邊跑。搜救工作圓滿成功,工作人員說笑著撤了出來,清一色二十出頭的壯小伙,一個個的臉上都帶著笑容,一邊朝外邊走,一邊討論晚上去吃什么慶祝一下。路窄人多,我用了好大的勁兒才沖到通道底部。入目的,是幾間本就破舊如今已經(jīng)沒法看的簡陋房子,同來的伙伴都站在門外邊看著里面。教授見我來了,笑了笑,指指里邊,“清塵沒事,一會兒就出來了?!薄疤昧?,我要進去接他?!蔽胰杠S著蹦過去,不顧路上仍在蜿蜒流淌的泥水和滿身泥污,一路歡跑。路過魏清風時,他眼色復雜的看了我一眼,轉過身去不再看我。莫名的后背一涼,原本輕松愉悅的心情忽然有些冷。正在琢磨魏清風那個眼神的用意,就見大哥抱著一個人走了出來。他滿頭滿臉都是泥漿,身上的西裝也變得破爛不堪,他無比珍愛的抱著懷里的人,連頭都沒有抬,只溫柔的垂首和懷里的人說話,“沒事了,馬上送你去醫(yī)院?!蹦桥松斐鲆恢皇直鄣踝〈蟾绲募绨?,把臉更往他懷里埋過去,說了句什么,我沒聽清。大哥大步的越過我,臉上的急切那么明顯,以至于都沒有看到就站在他眼前的我。突然明白了,這就是魏清風給我的那個眼神的原因。在事發(fā)的兩天兩夜里,或者說在離開我前來蘭城的一個多月里,究竟發(fā)生什么事讓大哥會對另一個女人如此溫柔呵護!我以為這輩子都會只屬于我的眼神和語氣被用到另一個女人的身上。她是誰?和大哥是什么關系?我的心亂了,又酸又痛,無數(shù)個念頭涌上來,耳朵里開始蜂鳴。兩天兩夜,生死相陪,不論發(fā)生什么,都會在他的記憶里留下濃重的一筆,可能一生都無法忘懷。直到他越過我向前走了好幾步,我才找到聲音,“大哥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