刻組織隨車醫護將擔架抬下車。
他推著醫療推車,滾輪摩擦地板刺啦刺耳,盛景川卻置若罔聞飛奔向前,終于將她送進了手術室。
一天一夜的救援,長時間處于急火攻心的狀態,盛景川突覺喉嚨腥甜,吐出一口急血來。
他的體力也到達極限,終于撐不住倒在地上……
盛景川看著愈加模糊的天花板,嘴里喃喃著:梔晚,你一定要平安無事……
逐漸沒了意識,盛景川感覺自己做了好長好長的一個夢。
夢里是他收到了夏梔晚發送過來的短信,告訴他自己要來蘇拉威西。
半年沒見了,盛景川特意放下手里的工作,開車去機場接她。6
她從廊橋走出來,臉上跳躍的笑容太耀眼,她嘴里大聲喊著“景川”,然后朝盛景川飛奔過來。
盛景川也溫柔地笑著,展開雙臂,將她牢牢抱在懷中……
如果一切都能回到起點該有多好,可惜醒來,痛苦與急切再次涌上盛景川的心頭。
他拉住護士的手腕,焦聲詢問:“我的妻子呢,我的妻子還好嗎?”
護士先是安撫他道:“您的妻子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……”
盛景川剛松一口氣,又聽到護士遺憾地表示:“只是她在地震之中,大腦由于重物墜擊收到嚴重損害,目前深度昏迷中……”
深度昏迷意味著什么,他一個醫生比誰都清楚。
還未等護士說完,盛景川就匆匆扯掉手上的吊針,掀開被褥往外跑去。
來到夏梔晚的病床前,她的頭上纏著層層紗布,只留下一雙緊閉的眼,整個人毫無生氣,不會再溫柔地對他笑了。
盛景川悔恨得眸眼通紅,心口像是在滴血一般。
他低頭,抵著夏梔晚的鼻尖,在她耳邊輕輕呼喚:“梔晚,我很想你,你要快些醒……”
護士將一部手機交到盛景川手上,說是從夏梔晚衣服口袋里發現的。
盛景川顫抖著接過手機,手指只是輕輕觸碰便解鎖了。
原來,夏梔晚不知道什么時候錄入了盛景川的指紋。
他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,手指輕輕滑動,點開備忘錄驚愕發現,里面記錄了各種自己的習慣。
他愛吃的食物,他對什么東西過敏,他討厭的東西,事無巨細,滿滿當當都是夏梔晚對自己的愛。
而自己,竟然連她的生日都不記得。
而點開她與自己的對話框,從上翻到下,全是她一個人絮絮叨叨在說話。
自己卻永遠都是一個冰冷的“嗯”字,此刻看來無比扎眼。
夏梔晚為救聾啞學生出事的消息已經傳到了基地。
清早,聶凜以及基地部分救援人員都趕到了醫院時,這里已經圍滿了手捧鮮花來看望的師生。
因為夏梔晚的及時提醒,那所殘障學校九十五名師生,全都平安無事,就連與她同埋廢墟的學生,都因為她的保護,只是受了些皮外傷。
可是夏梔晚卻身受重傷深度昏迷,很大可能會成為植物人,再也不能醒過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