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日對(duì)于晏?hào)|凰來說格外漫長。
審問完沈筠之后，她看著跪在眼前形容狼狽的女子，臉上的鞭痕已經(jīng)將她原本姣好的容貌毀了，此時(shí)她看起來就是一個(gè)將死之人，沒有半點(diǎn)生氣。
即便她是受人指使，卻也難逃其咎。
“念在你坦誠，本宮賞你一個(gè)痛快的死法。”晏?hào)|凰語氣淡漠，“容影。”
話音剛落，眼前一道劍影劃過。
沈筠還沒來得及說話，柔弱狼狽的身軀就毫無預(yù)警地倒在了地上。
同為女人，她能體諒沈筠身不由己的抉擇，以及追求富貴生活而被人當(dāng)成棋子利用的無奈，但無法饒恕一個(gè)要置自己于死地的兇手。
雖然罪魁禍?zhǔn)资腔实酆褪⒕鞍玻蝮迏s也并不無辜。
坐進(jìn)飄著花瓣的浴桶里，晏?hào)|凰疲憊地閉上眼，享受這片刻安寧。
鳳搖光抱劍倚著帳外屏風(fēng)，聲音冷戾：“依卑職看，如此心腸惡毒的女人，就應(yīng)該被凌遲處死。”
晏?hào)|凰語氣淡漠：“她不過是顆棋子罷了。”
沒有沈筠，也會(huì)有旁人。
鳳搖光微微垂眸，眼底幽冷如寒潭，恨不得把所有參與謀害晏?hào)|凰的人，統(tǒng)統(tǒng)凌遲處死。
“人性自私，趨利避兇是人之常情。”晏?hào)|凰淡道，“何況她方才主動(dòng)說出來龍去脈，已經(jīng)是將功折罪的表現(xiàn)。”
雖然沈筠是對(duì)盛景安寒心失望之后，才全盤托出陰謀的來龍去脈，但這不重要。
重要的是結(jié)果。
“……就當(dāng)?shù)钕抡f得對(duì)。”鳳搖光不愿與她爭(zhēng)辯，聲音低沉寂寥，“殿下，卑職跟容影換一換吧。”
晏?hào)|凰聲音慵懶：“換什么？”
“換個(gè)身份和職務(wù)。”鳳搖光語氣淡淡，“他去青鸞軍做搖光將軍，我來做殿下的貼身影衛(wèi)。”
“為什么？”
“我想陪著殿下，在這七日之內(nèi)。”
溫?zé)岬乃靼w長緊致的身軀，花瓣的馨香彌漫在空氣中，讓人不自覺地松了神經(jīng)。
晏?hào)|凰昏昏沉沉闔眼，身體漸漸放松下來。
耳邊灌入男子略帶執(zhí)著的言語，像是在述說著重要的人生大事。
晏?hào)|凰聽得不是很真切，只是聲音依舊平靜：“你們各有各的職責(zé)，不該為了任何人而改變。”
鳳搖光皺眉：“現(xiàn)在是特殊情況。”
“不管以后發(fā)生什么事，都要把自身安危放在第一位。”晏?hào)|凰聲音倦怠，“若是連命都沒了，談什么都是枉然。”
鳳搖光聞言，嘴角微微抿起，握著劍柄的手指緊得發(fā)白，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。
須臾，他起身走到門外廊下，舉目望著長公主府里舉著火把巡邏的侍衛(wèi)，一雙桃花眼閃爍著極致的冷光。
“鳳將軍。”墨凜疾步而來，朝鳳搖光抱拳施禮，“殿下在嗎？”
鳳搖光從容回禮：“殿下正在沐浴。”
墨凜默了默：“方才我?guī)巳グ殉袝チ诉^來，不知殿下是否還有其他指示？”
鳳搖光微微皺眉，語調(diào)冷酷無情：“昨晚不是說了嗎？把楚家父子全部送去軍營，交給青鸞軍處置，讓青鸞軍將士好好招待他們。”
墨凜緩緩點(diǎn)頭：“我這就去安排。”
說罷，徑自轉(zhuǎn)身離去。
這一夜多的是睡不著的人，不差他們兩個(gè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