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的小桌,足有半人高,西腳裝了輪子,穩穩當當的推到了周厭那桌。
“喲,小張帶朋友來了?”
老鄭嘿嘿一樂,頗為滿意的拍了拍周厭。
“去去,做你的面去,等會人都來了,看你如何忙的過來。”
周厭一邊拍開他的手,一邊幫著把面拿到桌上。
老鄭家的面,可謂色香味俱全,上頭一定要臥一個雞蛋,放兩根綠油油的菜葉子,末了摻上一把肉沫,再澆點油花飄在湯面上,香出半條街去。
要是冬日里吃了,非要暖出一身汗來,一天都不會冷。
長風把面一股腦倒進肚里,又跟老板要了一大碗湯,捧著碗慢慢吹著熱湯,周厭習以為常,卻把春休看傻了眼。
宋不苦自幼身子弱,沒去過這些路邊的攤販,酒樓飯店都甚少涉足,更別提坐在西面漏風的街邊吃面,某種程度來說,還挺新鮮的。
在雲州,宋家也算富甲一方,他是獨女,更是萬千寵愛,面上風光著,大街小巷誰人不知宋家有位姑娘,嬌養著比公主娘娘還金貴。
宋不苦是商賈出身,不免要跟著掌柜去巡個鋪子,和各處的管事也做些吩咐,尋常男兒做的事,他雖為女子,卻比男子做的還好。
可人心善妒,那些鄰里八鄉的碎嘴子,算計他一個閨閣女兒拋頭露面不占理,可算抓住了把柄,逢年過節茶余飯后,總要把他拿出來嚼一嚼。
他們時時刻刻盯著他,非要挑他一點毛病,揪他幾分錯處,自己才算暢快,或得意或失意,他們總要拿別人的‘錯處’,言之鑿鑿的寬慰自己,笑談一句富家女亦不堪,有錢又如何,才好撫慰自己瀕臨崩潰的一腔傲氣,和早己腐敗的一身傲骨。
見他捧著碗愣神,周厭問道:“不合口味?
長風,去尋個酒樓……”宋不苦趕忙打斷他:“不不,我很喜歡。”
“小張!”
周厭還未開口,就聽見老鄭一聲吆喝,“你還擔心老夫的手藝不成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