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與仇人。
兩大勢力爭斗的結果,北靜王一派失敗,賈府隨而“共難”遭禍。
清代旗人的特別“法條”,罪家的女口要“入辛者庫”,即沒入官籍,指派到別家權貴去作奴婢,受盡了非人的折磨與屈辱(因為往往特給與仇家去奴役)。
這樣,襲人之歸于忠順王府作奴,而配了“戲子”(當時的唱戲的是“賤民”,與良民是不通婚的),本是一種侮辱性的手段。
此為一種可能。
但更大的可能似乎還是襲人與探春保全家園父母相似,也有犧牲自我、保全寶玉的重大因素在內。
襲人掣得的那句詩,出自宋末謝枋得,歷史上有名的不肯降元的忠義之士,其詩,題曰《慶全庵桃花》,全篇云:“尋得桃源好避秦,桃紅又見〔雪芹引用則作“又是”〕一年春,花飛莫遣隨流水——怕有漁郎來問津。”
這就重要極了。
雪芹給大觀園的水道命脈取名“沁芳”溪,即《西廂》“花落水流紅”的寓意,即整部書的總象征,眾女兒后來紛紛如桃英凋謝,隨水流盡,而黛玉早己點明:落紅水沁,雖似潔凈,但一流出園去,依然落于污穢之境。
雪芹這番意思又與“桃花源”和謝詩巧妙結合起來,暗寫這處“秦人舊舍”中眾女兒為外間聞名艷羨,遂有覬覦圖謀之禍端萌起,書中一次寫南安老太妃要見眾女,不得己令釵、黛、湘、探西人出見,那太妃極口夸贊,說不知夸哪個才好(即謂都是絕品人物)。
這就是后來有謀女之事的伏線。
“占花名”之前,麝月卻先提出行“搶紅”之令,隱語雙關,只是粗心人不知玩味罷了。
既明此義,那么襲人之出嫁琪官,就絕非常情中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了。
寶玉雖曾有盡將院中所使丫頭放出之言,但絕不指襲人這樣他曾竭力勸留之人,襲人也絕不會愿意在一般情況下(無重大變故)而自動離開寶玉另尋去路。
可知正是因為花飛水流,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