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不知道那位大叔咋樣了。」
我啃著蔬菜干,盯著遠處的洞口發呆。
「看著懸啊姐,姑姑這么做肯定會遭報應的!」
話雖這么說,可報應什么時候來誰會知道,現在確實有人受到傷害,而我們這些人只能透過屏幕看著慘案發生。
午夜,我和妹妹照舊拎著馬扎到洞口坐下。
「姐,前幾天咱們看新聞,已經有人趁半夜去搶劫超市了,還有人為了口吃的和鄰居大打出手,你說要是持續這樣,這個社會還會好么?」
面對妹妹的提問,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,這個問題的答案似乎是肯定的。
當初就是怕出現這種情況,我們才小心翼翼搬到這里,就算家里有全屋空調,可守著一屋子食物,我們四口人根本落不得什么好。
我想起姑姑說的重生,就算她上輩子死得很慘,我們又能好到哪里去?亂世之下安有完卵?
果然,在平江小區玻璃罩外的大叔已經去世了。
直到晚上太陽完全下山,溫度勉強夠人出行才有好心人和警察前去查看,可惜大叔已然氣息全無,身上大量紅斑和水泡,不成人樣。
好像是知道關注這件事的人多,姑姑一直把直播屏幕對著大叔的尸體。
屏幕斜向下,透過玻璃罩可以完全拍到大叔整個身體,包括他之前噴在玻璃罩外圈的一口血。
彈幕在可憐大叔的同時,無數次咒罵姑姑,甚至有人說有機會寧可坐牢判死刑也會拉著姑姑下地獄。
姑姑看到這種彈幕直接一笑置之,還叫嚷著有本事就穿過玻璃罩進來,她可不怕。
當初有人想過,姑姑他們可以用水是不是可以通過下水道進入平江小區。
可惜經過多次嘗試,大家發現只有水和排泄物可以正常流通,其他物體根本無法通過。
整個小區就像造物主手中的工藝品,供人觀賞,但無法觸碰其實質。
而姑姑一家似乎早就做好準備,家里的食物用之不盡。
平江小區人本就不多,只有幾家還在,多數老年人,年輕人只有兩三個。
老年人家里不少囤東西,除了姑姑一家,其他幾家人幾乎足不出戶。
有其他人家在,大家也不好把水源斷了,以免誤傷無辜人。
「姐!你看這是什么!」
妹妹一聲喊叫打斷我的思緒,她手指著屏幕下方,臉色十分奇怪。
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,是姑姑的直播間。
我舉起自己的手機屏幕,研究剛剛妹妹指過的地方。
外賣大叔之前噴過血的位置開始出現細密裂痕,我仿佛能透過屏幕聽見玻璃破碎的聲音。
不止我們注意到,直播間的其他人也同樣注意到,大家開始有規律的在直播間刷屏。
偏巧這時姑姑不在手機跟前,我看到一個路過給大叔送花的好心人似乎有所感應,他彎腰伸出手指輕輕觸碰玻璃罩開裂的部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