恒親王停下腳步,緩了緩。看著明媚兒一頭的雪道:“風雪大了,進亭子里避一避吧。”明媚兒被打斷了話,從回憶中回過神來,點點頭,扶著恒親王的胳膊向亭子里走去。亭子里還留著午后他們在時鋪好的西域進貢的地毯,上面仍放著圍爐煮茶的工具還有炭火。明媚兒先扶著恒親王坐下,自己便去拾掇炭火。這些炭火都是上好的金絲炭,火折子一打,順著風便呼呼的燒起來。“花花,過來。”恒親王向她招手。明媚兒走近幾步,蹲下身,剛好和坐在矮凳上的恒親王相差不多:“王爺,怎么了?”下一刻。恒親王伸出手來,仔細掃落她發頂和肩膀上的落雪。明媚兒覺得兩人有些親昵了,下意識想后退一步,卻被恒親王摁住了肩膀。“外面冷,雪不會融化還好,如今燒起炭火來,若是雪化了浸入頭皮,難免要受寒。”“你方才不是還說君子相交坦坦蕩蕩嘛?”“怎么本王幫你掃個雪都不肯。”明媚兒抿唇斂起身,有些不好意思,但到底沒說什么。不過少許,恒親王便松開了她。她一站起身,反而發現恒親王的頭上和肩膀上也都是落雪,如今有些已經化開了融成雪水掛在頭上、肩上。本想當作看不見,可心里到底沒辦法裝睜眼瞎,猶豫片刻。從衣袖里拿出一張手帕來,輕柔地為恒親王拭去雪水。恒親王身子一瞬間緊繃,明媚兒察覺到了,也有兩分不自在。正當她想抽回手時,恒親王反而握住了,把她拿著帕子的手放在自己肩上:“隨意弄弄便好了。”“你方才說到哪了?”“小河村和你關系最好的那個男孩叫什么?”明媚兒見他坦蕩,只覺得是自己多想了,隨著他的問題,慢慢又說起自己小時候的事。不自在也消退下去。“村里人都給孩子起個粗名說好養活,他便叫鐵柱,從小上樹下河無一不精,總是帶著我去河里抓小魚。”“若不是他帶我去河里鬧出來的膽子,我那時候遇見你,也不敢貿然去荷花池抓你......”明媚兒和恒親王都想起了那日荷花池的事情。不約而同也笑了。那日起初明媚兒是想自己來救他的,在池邊抓他,結果反倒把他越“抓”越遠,說推還差不多。兩人說說笑笑間,一個黑影在房檐上轉瞬即逝。明媚兒似有所感,抬頭去看,卻什么都沒看到。“怎么了?”恒親王也看了一眼她看的方向,轉而神色平淡的問道。明媚兒搖搖頭:“沒事,看看時辰。”今夜,她總覺得哪哪都透著一股子古怪。可哪哪都能說得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