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下心來,明媚兒也直白道:“我需要一隊人長期監視恒親王府和沈尚書府,若是發現兩府勾結,先按下來不要發作,秘密搜查罪證順藤摸瓜。”“在宮里我幾乎已經放棄尋找沈皇后的罪證了,沈家不倒,沈皇后有嫡子,想讓陛下處置她太難,在宮中我處于下風,不利于行事。”豐郎中仔細聽著,問道:“沈尚書受陛下寵信,權柄滔天,女兒又是當朝皇后,懷抱嫡子,會和一個殘廢的恒親王勾結在一起嗎?”“若我說,還是先在后宮瓦解沈皇后更為方便,沈皇后不安,沈尚書府才會不寧,動作自然也就多起來了。”“只要一動,便有下手之機。”明媚兒面露思索。片刻回答:“他如今不見得會和恒親王勾結,但他早晚都會與恒親王府產生瓜葛。”“怎么說?”明媚兒抬眸看豐郎中道:“自身不干凈又勞苦功高,若是一直忠心輔佐陛下,當然是君臣相宜,可他私心太重,幾次想伸手進陛下后宮,可見這人野心大,也不安分。”“他也許是想延續沈家的榮耀,但他忘記了君臣之別。”“我曾被沈皇后與薛、白兩家算計出宮,也多次遭到沈皇后的黑手,許多事,陛下并非不知道,只是權衡之下,選擇袒護沈家罷了,可一個人的耐心始終是有限的。”“再大的功勞,再深厚的感情,也會在一次次逾越雷池后灰飛煙滅。”明媚兒簡單和豐郎中說了一下過去發生的事情,隱去了景文帝與她說的那些種種后手,只是簡單地表述了一下景文帝對沈家早有不滿。有些話不讓豐郎中知道,并不是不相信豐郎中,而是不合適。沈家惹景文帝不滿,景文帝用春闈舞弊案來削減沈家的勢力。白家讓景文帝不滿,景文帝用南苑遇襲之事做筏子來警告白家。將二人的罪證互相對調到對方手中,達到彼此懷疑,彼此制衡的目的,與此同時騰出時間來扶持自己的勢力,諸如聶襄等人和寒門士子。待過三五年后,新勢力扶持起來,聶家或許會重出江湖,以景文帝的性格,必會除掉沈、白其中一家。如今武將中,明媚兒不知景文帝有沒有人手,若是沒有合適的人手,白家積威已久,確實目前又沒有大過錯,那么除掉的大概率是沈家。可沈家也不傻,許多事情他自己做沒做過,心里門清。剛開始或許慌亂轉不過彎來,懷疑是白家所為,日子久了隨著朝堂局勢的變幻,也會揣摩其中是否有景文帝的手筆。他無力扭轉朝堂局面,便會另尋出路,要么急流勇退,辭官歸隱。要么另靠新勢力,俯首稱臣。最后便是…重新押寶,妄圖改天換日,從龍之功。看沈皇后的性格便可觀沈家性格的其中一二了,沈尚書若是真打算急流勇退,便不會再縱容沈皇后攪亂后宮惹陛下不滿,而是選擇蟄伏隱忍,多提舊情,安穩度日。若是選擇另靠新勢力,以沈尚書一家如今的權勢,多半是不甘人下的,大臣黨羽中還能讓他‘臣服’(利用)的。明媚兒只能想到一人。遠在江浙開辦書院的——聶成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