噎得不輕。
聶襄把飯菜又放回桌上,在空碗里倒了一大碗茶,遞給男孩。
男孩警惕地看向聶襄,不接茶。
僵持少許。
聶襄將碗放在床沿邊。
自己則是又坐回桌旁,重新用膳。
屋內一時間仿佛只剩下碗筷的輕微碰撞之聲。
“咕咕咕…”
男孩將大碗拿起,一股腦的喝著茶,吞咽之聲響在屋內格外明顯。
“呼——嗝。”
男孩喝完長舒了一口氣,最后還打了個飽嗝。
他眼中的警惕之意退散許多,但仍舊縮在床榻里不說話。
聶襄用晚膳后,也沒有管男孩,直接去旁邊的榻上合衣躺下瞇著。
他們這一次奔馳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合眼了。
如今要抓緊一切機會睡覺,休養生息。
很快,屋內只剩下聶襄平緩的呼吸聲。
已經睡著了。
屋內炭爐燒得熱熱的,角落處的窗欞最上方還開著一個破洞用來通風,不時有風聲經過。
許久。
男孩也困得直打瞌睡,眼睛像是粘到了一起,難以睜開。
但他仍然固執地強睜著眼睛不肯睡去,時不時就要睜開眼睛去看床榻上的男人。
像是唯恐一閉眼睛,床榻上的男人就消失不見了。
不知過了多久。
屋內傳來輕微的走動聲,男孩像是被雷擊中般瞬間瞪大雙眼。
看到陌生男人已經快走到門口了。
男孩一把拽過一旁的大氅穿上,趿拉著鞋跟上男人。
“我們還有事情要趕路,沒空管你。”
“你在驛站先休息吧,我會將你的情況報給驛站,會由驛站聯絡官府張貼你的畫像,你只需等著父母來接就好。”
“一會兒我會給驛站一筆錢,讓你吃喝不愁的留到兩個月后不成問題。”
聶襄看著跟在自己身邊的男孩說道。
男孩穿著不普通,他和家人走丟,想來他家人也會不計代價的尋找。
又有官府張貼的告示。
兩個月足以讓男孩的親人來找到他了。
“......”
男孩仍是不說話。
但只要聶襄走一步,他也會走一步。
聶襄停,他也會停。
兩個人這樣走走停停的,走到了院子里。
暗衛們已經牽好馬等在院子中央,驛站的小吏也守在一邊。
聶襄拿了四十兩出來,遞給小吏交代了一番。
小吏看著男孩不住的點頭應下。
聶襄頷首,轉身上馬。
男孩還想跟著,卻不等他跟上去,一行馬匹像是撒了歡的瘋馬一樣,留下一陣黃沙煙霧,便只能看見馬屁股了。
急得男孩直跳腳,跟著跑出老遠,摔了兩個跟頭。
徹底看不見馬匹了。
男孩眼眶通紅,氣得捶腿,仿佛在責怪自己為什么不能跑得更快點。
“小公子,跟不上的,回去吧。”小吏跟上來說道。
而聶襄一行人在四日后,終于到達蘇州。
聶家人早就接到信,此時等在城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