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這一等,虞凌凰就這么從傍晚坐到了清晨。
謝昭淮踏入前廳,見到虞凌凰,不覺蹙眉:“公主今日怎起這么早?”侍女紅了眼:“駙馬,公主可等了您一夜!你先下去。”
虞凌凰嘶啞著嗓音打斷了侍女。
待廳內(nèi)只剩二人,氣氛莫名的古怪。
還是虞凌凰打破沉寂:“用過早膳了嗎?我叫廚房給你做點(diǎn)。
不必了。”
謝昭淮看著她虛弱的臉色,莫名竟心煩起來。
解釋的話在舌尖滾了一圈又咽了下去,他恭敬問:“不知公主等我一夜是有何事?”疏離的態(tài)度叫虞凌凰鼻尖一酸。
她眨了眨眼,壓下澀意,將昨日吩咐管事?lián)Q來的那匣子銀票遞給謝昭淮:“這些銀票你明日出征時帶著上路,以備不時之需。
公主這是何意?”謝昭淮眉頭深鎖,并不接。
虞凌凰咳聲道:“若是出征途中遇上糧草不足,這些銀票至少能抵上幾日……”她話未完,便聽謝昭淮不輕不重的嗤笑一聲:“公主倒是天真至極,領(lǐng)兵打仗,朝廷自有糧倉供給,你這些銀票,還是自己留著買胭脂水粉”虞凌凰明白,千軍萬馬的糧草,她這些嫁妝錢換不來多少,但她總想著,能抵一些是一些。
“可……”她還想說些什么,謝昭淮已經(jīng)推開了匣子:“行了,公主若無他事,臣便去收拾行囊準(zhǔn)備出征了,公主身體抱恙,明日就不必送行了。”
虞凌凰看著他毫不猶豫離開的背影,唇邊笑容苦澀至極。
第二日,大軍集結(jié)出征。
饒是謝昭淮說不必她送行,虞凌凰還是忍著高燒去了。
只因前世這一別,是她見他的最后一面。
看著謝昭淮一身鐵甲戎裝,英武肅殺,讓虞凌凰想起父皇賜婚那日,她初見他,亦是如此。
謝昭淮是名刀,縱然父皇卑劣的用駙馬之位為鞘,她又如何能掩去他的鋒芒?虞凌凰想著,又咳了幾聲,虛弱的身形在風(fēng)中仿若搖搖欲墜。
看得謝昭淮心里越發(fā)煩亂,他不喜歡這種看起來馬上要碎了一般的虞凌凰,不覺冷臉:“臣不是說了,公主有病在身就不必過來送行了嗎?”虞凌凰心中苦澀,攥緊了手里的包袱:“我只是想給你送護(hù)心甲。”
謝昭淮一怔。
終是低聲道謝:“多謝公主。”
隨即,他將護(hù)心甲的包袱給了手下,讓其放入行囊。
目送著包袱入了行囊,虞凌凰松了口氣。
但還不等她道別,一個嬌弱女聲響起。
“昭淮!”挺著大肚,江落月走得氣喘吁吁,含淚將手里的東西遞上來:“昭淮,這是我為你親手繡的巾帕,愿你大勝而歸!辛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