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時候我做衣裳,女款還有紫靈紫蘇給我做衣架子,可男款......無人敢當我的衣架子,男女有別,覺得是冒犯了我。”
“正愁呢,我記得那天下了雨,有個小乞丐路過店門口,雖然衣服又破又臟,可他高高瘦瘦的,很適合當我的人體衣架。”
“我跟了上去,發(fā)現(xiàn)他因為沒有乞討到額定銀子,被乞丐頭毒打,于是我就說讓他跟著我,每天我給他交乞丐費,另外再給他包吃食和碎銀子。”
說到這里,沈桑寧懷疑身側人睡著了,于是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。
他沒反應,果然是睡著了。
她閉了嘴,而后他低沉的聲音響起,“然后呢。”
原來是閉著眼聽她講故事,怪會享受的呢!
她輕哼一聲,“你怎么不問問我,為什么要給小乞丐交乞丐費,卻不買他當小廝?”
裴如衍沉吟道:“因為他不好看。”
“才不是,他可俊了,雖然我有些忘了樣子......”沈桑寧反駁道,“其實,我是覺得,他有了生存的本領后,他可以有更多選擇。”
“不過后來我才知道,他是個啞巴,不知道被誰毒啞的。”
“他給我做了幾個月的衣架子,我也賺了好些錢,分了他一點,原想讓他自己找個生意做,結果!”
反轉來了。
沈桑寧有聲有色地說,“金陵王府的人突然上門了,把人領走了,還囑咐我不能將這段日子發(fā)生的事說出去,我都覺得莫名其妙的。”
裴如衍這時突然出聲,“你怎么記得這么清楚,卻記不得人家的樣子。”
說起來,沈桑寧也有點汗顏,“因為我找了三個身量不同的俊俏男乞兒做衣架子,加上我一心制衣,真的沒多關注。”
“我之所以對小啞巴印象深,就是因為后面的發(fā)展過于戲劇化,不得不讓人印象深刻,我甚至懷疑他是王府的親戚,后來,我才知道不是親戚,竟然是金陵王府的世子!”
裴如衍語氣沉重一分,“你從何得出的結論?”
沈桑寧感覺他不相信,但是她無從證明。
因為前世也是嫁入國公府后,有次去金陵經(jīng)商,巧遇那位治好啞疾的世子,那位自己說起,她才知道小啞巴是世子。
也因此,得到了世子一些幫助。
“我就是知道,他不是你表弟嗎?你問問他就知道了。”沈桑寧說。
卻聽他語氣生硬,“我困了,睡吧。”
睡?
她見他轉過身去,用背對著他,她有些不滿,“故事講完了,該做正事了吧!”
沈桑寧扒拉他好幾回,他都沒反應,她不放棄地從他身上爬過去,窩進了他懷里——
“你怎么突然不高興了?”
裴如衍往后靠些,與她拉開距離,“不想做。”
儼然就是生氣了的樣子。
沈桑寧語氣古怪地問:
“你是在耍賴皮還是吃醋了?這有什么好吃醋的?”
越想,越覺得是后者。
男人不管喜不喜歡自己的妻子,都是一樣的小氣,這點她是懂的。
思及此,她刻意解釋道:“話本里那種以身相許報恩,都是假的,人家小啞巴世子也沒想過以身相許。”
“我也不喜歡,你試想一下,一個在家門口都能走丟,被乞丐抓去灌了啞藥、在街上乞討個把月的世子......我怎么可能會喜歡呀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