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挽朝淺笑,“娘娘乃金枝玉葉,哪用羨慕旁人?臣女尚不及娘娘的萬分之一。”皇后卻笑容滿面的搖頭,沖林挽朝招了招手,林挽朝恭敬起身走了過去。皇后拉住她的手,放在自己膝上。她打量著林挽朝,眼中盡是驚羨,“當真是個妙人兒,就是身子骨瘦弱了些。”她從一旁的鎏金盤中拿起一塊羊脂玉佩,放在林挽朝手心之中,“這塊羊脂玉佩是當年先皇賜給本宮的,我瞧著與你有緣,就贈與你。”林挽朝急忙跪下,不敢去接,忙道:“臣女與娘娘初見,娘娘就賞臣女如此大禮,臣女實在是不敢接受!”皇后忽然一陣失落,望著林挽朝的眼神也凄涼起來。“你可是也嫌棄本宮不得圣上歡心,不想親近本宮?”林挽朝趕緊否決,“臣女怎敢如此想?”皇后又道:“既然你不嫌棄本宮,那為何連本宮送的禮物都不肯收下?”她眼圈泛紅,泫然欲泣的模樣惹人同情,林挽朝頓時有些于心不忍,伸出手去接過那塊玉佩。“謝娘娘厚愛,臣女感激不盡。”出了東安門,林挽朝手里握著那塊冰涼刺骨的玉佩。三年,她念了三年的東宮,與她滅門之仇脫不了干系的東宮,頭一次離自己這樣近。可林挽朝卻恍惚了,她有些分不清是真是假。迎面走來一玄衣少年,林挽朝失著神未看清,直挺挺撞進他懷里,手中的玉佩落了下去。林挽朝心中一驚,以為這玉定要摔個七零八碎,卻沒想,有人替她接住了。裴舟白捏著玉佩,低頭的瞬間,撞進了林挽朝幽暗深邃的眸中。那姑娘的瞳孔漆黑一片,像極了一汪深潭。“姑娘......你的東西。”他提起笑,把玉遞給她。天色深暗,林挽朝看不清他的衣著,只能先行禮賠罪,“民女并非有意,恕罪。”“無礙,我也是沒瞧見你。”少年笑道,看上去純良又無害。林挽朝有些心不在焉,低頭致謝少年,接過玉佩。這宮里的一草一木都不能輕視,唯有遠離。林挽朝退開一步,繞道而行。裴舟白一怔,回頭看去時,林挽朝的背影已經隱匿在了夜色薄霧之中。回了宮里,裴舟白向皇后請安。皇后有些疲乏的躺在榻上歇息,聞言擺了擺手:“太子,本宮累了,你且回去休息吧。”裴舟白退下,臨出門前,他猶豫了下,才道:“母后,方才那名女子拿著的玉是您最珍愛的那塊......”皇后睜眼看了他一眼,眼中有著復雜難懂的深思。裴舟白見狀,急忙低下頭,跪了下去。“母后,孩兒知錯,不該過問母親之事!”“那玉再珍貴,也沒有你的東宮之位重要。”皇后語氣冷靜。裴舟白低著頭不做聲,靜聽教誨。皇后又閉上了眼睛,不愿再多談,“皇兒呀,你可知,那女子是唯一能動到裴淮止頭上的籌碼。”裴舟白想起方才的姑娘,一身淺淡襦裙,長發輕柔散落,那雙眸子比夜里的天幕還要深邃......可不過,也是母后的棋子。裴舟白藏起心緒,麻木的叩首,稱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