疼!
裴淮止感覺自己的鼻子快碎了。
林挽朝仰著頭四處看,一邊問:“哪兒?哪有月亮?”
魏延指了指腳下,騰出個(gè)位子,樂呵呵道:“這兒!”
如今,滿場(chǎng)沒喝多的只有十一和裴淮止了。
林挽朝全然沒顧及到裴淮止捂著鼻子,臉上烏云壓頂,一把推開他就要起身往窗子處走。
結(jié)果站起來卻斜著朝門口走去了。
裴淮止看不過去,不顧鼻子疼過去抓住她往窗子帶。
魏延幾人一看裴淮止也過來了,急忙退開,往另一扇小窗子走去,只有十一還站在那兒。
林挽朝看見月亮就撲了過去,裴淮止無語的扯著她的腰帶,才讓她沒直接跳下去。
“月亮好大,好亮??!裴淮止,你快看!快看!”
魏延被冷風(fēng)一吹,有些清醒了,他遲疑的皺了皺眉。
自己......是聽錯(cuò)了嗎?
林寺丞,在喊裴寺卿的名諱?
再看裴淮止,跟在林挽朝身后,一只手扶著腰,一只手拽著林挽朝,似乎是一點(diǎn)也不生氣。
兩個(gè)人身影就嵌在皎潔明月里,倒有幾分依偎的感覺。
魏延覺得自己醉的太厲害了。
平日里他倆說話都是夾槍帶棒的,怎么可能這么親近?
“裴淮止你看到了嗎?”
裴淮止嫌棄的瞥過眼:“我又沒瞎,這么大一輪月亮怎么會(huì)看不見?”
林挽朝沖著他笑:“真好看啊......”
“是啊。”裴淮止望著月亮,忽然覺得有種上九天攬?jiān)碌钠婷睢?/p>
“我是說你......你好看。”
裴淮止眸色一動(dòng),視線緩緩回到林挽朝臉上,好整以暇的笑了笑。
這句話,十一也聽見了。
他看了一眼裴淮止,上前就要拉開林挽朝。
“姐姐......回家。”
“我不回家!”林挽朝松開十一的手,笑意淡了幾分,忽然生出這悲涼:“操持林府很累,在大理寺當(dāng)差更累,但是今夜不累!我想,多看會(huì)兒月亮。”
裴淮止看著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委屈,目光柔和下來,輕聲道:“讓她瘋一會(huì)兒,人若是時(shí)時(shí)刻刻繃著,是會(huì)斷的?!?/p>
整日站在懸崖邊上,提心吊膽,籌謀劃策,是人都會(huì)瘋的。
林挽朝沒聽見,就在那兒傻笑,伸手去夠月亮。
她說:“這月亮好眼熟啊,像西梧山的月......像母親送我的......珍珠耳環(huán)......”
話沒說完,人就又倒了下去。
裴淮止輕輕托著她,順著目光看過去,夜已深,月色如水,溫柔清絕,灑在交錯(cuò)的城屋和高聳的城墻上,危機(jī)四伏的京都城似乎也柔了下來。
裴淮止唇角揚(yáng)起,聲音輕的只有自己能聽見:“是很像。”
話出口,便被風(fēng)吹散了。
——
第二日,天氣晴好。
林挽朝是被疼醒的。
腦袋疼。
蓮蓮正好進(jìn)門,急忙放下手里的粥,迎過去扶林挽朝起身。
“嘶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