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云汐這話，乍聽之下，很無情。
再聽，卻真的很無奈。
因為，她說的是實話。
“又或者說，王爺，你愿意留在北陵，一輩子心甘情愿，做我身后的男人？”
君夜玄沒有說話，顧云汐自然也不期待他能給自己什么回應(yīng)。
他怎么可能不回北陵？在北陵，他還有個親弟弟，還有母妃，還有玄王府的一切一切。
他沒有辦法為了她，留在這里。
君夜玄看她的眼神，忽然間，有些復(fù)雜。
心里，也是百感交集。
而顧云汐的眼神，卻坦坦蕩蕩。
最后，君夜玄收回目光，冷冷道：“本王沒說過是為了誰，本王做事，也沒必要向任何人……”
“王爺，與我合作吧，我雖不能給你北陵的領(lǐng)土，但在你與政王爺爭斗的時候，我可以出兵助你。”
顧云汐打斷他的話，笑道：“我們不談情不說愛，我們，說說交易如何？”
就如他自己所能想到的，他們，沒有將來可言。
但既然君夜玄為她做到這一步，不回報一些什么，說不過去。
“從前的恩恩怨怨，就像是浮云，一筆勾銷了，好嗎？”
“那你對本王，也會像對南宮初一般，溫柔在意？”
“不會。”
君夜玄的掌心，一瞬間握緊：“顧云汐，你別以為，本王就真的非你不可！”
他很生氣！
她憑什么對南宮初如此溫柔，對他卻如此絕情？
可顧云汐不說話，分明也沒有要哄他的意思。
死女人，已經(jīng)不在乎他的心情，不在乎他是不是生氣，更不在乎，他會不會難過了！
君夜玄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。
事實上，從她自他身邊逃離，自己狂追七天七夜，最后還是眼睜睜看著南宮初將她帶走開始。
他就應(yīng)該知道，她對他，再沒有情義。
他到底，還在奢望什么？
冷酷戰(zhàn)神，戰(zhàn)場上的喋血英雄，為何要糾纏于男女之情上？
難道，最無情的人，不應(yīng)該是他？
為何到頭來，自己竟像個乞丐一樣，可憐兮兮的，祈求她的一點(diǎn)憐憫？
不管自己表現(xiàn)得再如何強(qiáng)大，如何冷漠，如何不在意，甚至，不管他怎么欺負(fù)她，羞辱她！
事實上，只有他自己知道，他所做的一切一切，都不過是披著驕傲這張皮囊的自卑。
他自卑。
因為這個死女人，真的不愛他了！
她，不再只要他一出現(xiàn)，視線就黏在他的身上。
不再在看他的時候，用一種崇拜愛慕的目光。
不再愿意花一點(diǎn)心思，投他所好，討好他，遷就他，愛惜他。
也不會在分開的時候，日日夜夜思念他。
她真的，不愛他了。
君夜玄別過臉，不愿意再看她一眼。
顧云汐吐了一口氣，無奈道：“不是說好了，不吵架了嗎？聊聊如何？”
“本王沒心情與你聊！”她現(xiàn)在，連吵架都不愿意了，是嗎？
是因為覺得他值得，還是，對他完全沒有興趣？
君夜玄以為自己足夠的強(qiáng)大，就算面對死亡，面對千軍萬馬，他都可以做到眼皮都不眨一下。
可當(dāng)發(fā)現(xiàn)，顧云汐對他的感情，早就消散無蹤的時候，原來，他心里，竟真的會如此恐慌！
他慌得，幾乎連呼吸都做不到了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