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瑤只是看了他一眼，便立即別過臉，錯(cuò)開目光。
沐祈年知道，自己果然沒有猜錯(cuò)。
“師父……”
“為師不懂，我又不是什么蠱師。”顧瑤撥弄了下爐子，茶壺里的水很快就燒開了。
她倒上一杯，看起來，很認(rèn)真也很專注地給他煮花茶。
哪怕明知道沐祈年一直在盯著她看，她也只當(dāng)沒看見他懇求的目光。
終于，顧瑤手里這杯開水涼了些。
她猶豫了下，才將杯子端起來，送到他跟前：“喝點(diǎn)熱水暖暖胃。”
沐祈年沒有拒絕，一口氣喝完，便又看著她道：“師父，我知道你有辦法。”
“我能有什么辦法？這么多年了，我若是有辦法，早該給你將蠱毒解開了。”
“若你說的是實(shí)話，為何一直不敢看著我說？”
沐祈年放下杯子，揪住她的袖子：“師父，你看著我，跟我說實(shí)話。”
“我說的就是……”
“是因?yàn)槟阒澜舛镜霓k法，會(huì)傷害我的身子，甚至?xí)猩ｋU(xiǎn)，是不是？”
“不是！我真的不會(huì)，祈年……你做什么？”
顧瑤嚇了一跳，這家伙，用刀子懟著自己的心臟做什么？
“別做傻事！”
沐祈年卻笑道：“這里，每次蠱毒發(fā)作的時(shí)候，就很疼，痛不欲生！”
“師父，我不是一個(gè)脆弱的人，你該知道，我的承受能力比你強(qiáng)太多。可哪怕是如此強(qiáng)悍的我，也承受不住，你明白嗎？”
“那你也不用自殘啊！”顧瑤心急，想要過去將他手里的刀子奪走。
卻不想，她還沒碰到他，就看到那刀子被他往胸膛上扎入了幾分。
一下子，那件素白的衣裳，竟?jié)B出了血絲。
“你瘋了！”顧瑤嚇得猛地住了步，急道：“別亂來，我不過來，我不碰你，別！”
這孩子！
顧瑤親眼看著他長(zhǎng)大，他的性格顧瑤比誰都清楚。
他可不是個(gè)愛開玩笑的人。
自己若是不答應(yīng)，他真的會(huì)將刀子扎入身體里。
“年兒！你是她的兒子，虎毒不食兒，她總不可能真的要了你的命，這次……這次大概只是真的氣極了。”
二十萬大軍，雖然一直都是沐祈年自己的將士。
但對(duì)沐紅日來說，這些將士是兒子的，便也是她的。
如今將二十萬大軍撤走，便是硬生生撕開了她的皮肉。
沐紅日生氣絕望也很正常。
當(dāng)然，顧瑤的確是不贊同沐紅日的做法，畢竟真的太狠心。
但她相信，作為母親，沐紅日怎么也舍不得真的要了兒子的命。
“這蠱毒不會(huì)讓你死掉，祈年，你沒必要……”
“我想跟著汐兒回北陵，可她一定不允許，她定會(huì)想辦法將我控制，將來，未必不會(huì)控制我，去傷害汐兒。”
他不在乎自己的命，但他很怕將來真有這么一日，他在被控制的情況下，親手傷害他最在乎的女子。
“師父！”沐祈年抬頭，看著站在自己跟前不遠(yuǎn)處的顧瑤，認(rèn)真道：“徒兒這一生，從未真正為自己活過。這次，我想徹底脫離她的控制，真真正正，為自己活一次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