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沐祈年不是你喜歡的男子,若是真的跟他大婚,你會很痛苦,我豈能看著你如此痛苦而不管?”大道理,他南宮初不會說,但他說的話,至少是自己心中所想。顧云汐的心情,說不出的復(fù)雜。原以為他什么都不懂,就是個大憨憨。卻不想,他,什么都知道。“那你不生氣嗎?還來找我做什么?”“我生氣,只是因為你不能娶我為侍君,我也不愿意當(dāng)你的侍郎,但你是我的主子,一日是,便一輩子都是。”主子有難,他不能不管。若是主子沒了,這輩子的信念便也沒了,他便不知道,自己活著到底還能有什么目標(biāo),有什么追求?“阿初……”“別說了,現(xiàn)在,跟我走,我不想看到你后悔。”南宮初再次握住她的手腕。顧云汐卻依舊將他的手,輕輕推了出去。她抬頭迎上他的目光,搖了搖頭:“我說了,我不能走,我要去西陵皇族,見沐祈年的師父,向他討教儀器的制造。”“哪怕你明知道,去了西陵,要嫁給沐祈年?”南宮初心頭,沉甸甸的。“無所謂。”本就不是什么圣潔之軀,嫁給誰不是嫁?這輩子,感情已經(jīng)成了奢侈品。她只希望,君夜玄能活著回來。至于他回來之后,還能不能在一起,或許,也不重要了。只要活著,便還有希望。如此簡單而已。“阿初,快點走,還有……”在將南宮初推出去之前,她認(rèn)真道:“我不是你的主子,你也不是我的屬下,我們,是朋友,一輩子的朋友。”南宮初卻始終不舍得離開:“我走了,你怎么辦?”“我有辦法……”……下頭院子里。小鈴鐺比誰都緊張。楊一,正在過來。他分明已經(jīng)注意這個“胖大娘”很久了。小鈴鐺跟她在這里說話,表面看起來,似乎只是在閑話家常。可一個客棧的清掃大娘,以及一個路過的客人隨從,能有什么家常話可以說這么久?楊一瞇起眼眸,忽然舉步走來。小鈴鐺頓時渾身繃緊。雖然臉上表情還是輕松自在,但其實,心已經(jīng)提到了嗓子眼上。她盯著文殊,拼了命打眼色,嘴里卻說著最尋常不過的話語:“記得要用蜂蜜,涂滿整只雞,一定要涂均勻。”“烤的時候,不要太靠近火堆,要離得稍微遠(yuǎn)點,放心,我會給你足夠的報酬。”楊一來了,正在往自己身上摸索的小鈴鐺忙道:“我忘了帶錢袋,你先去準(zhǔn)備,我馬上給你將錢送到膳房去。”“是。”胖大娘低著頭,轉(zhuǎn)身就要走。“站住……”“楊一大人,能幫我個忙嗎?”小鈴鐺立即朝他走去,擋了他的去路:“楊一大人,能借我點錢嗎?我忘了帶錢袋……”胖大娘也似乎沒有聽到楊一在叫自己,低著頭加快步伐,要離開。小鈴鐺心里頓時一陣焦急。這文殊怎么回事,難道不知道,這樣就是心虛的表現(xiàn)?楊一怎么可能看不出來?果然,楊一看到“胖大娘”加快腳步,立即臉色一沉,將小鈴鐺輕輕推開后,快步過去,一步擋在文殊的跟前。“我讓你站住,沒聽見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