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哥沒有說話,只是沉默地將一張單子拿給我看。然而結果,卻還是不匹配。我有些絕望地后退了兩步。怎么會這樣?連親生孩子都匹配不上,那還有誰能匹配得上?我媽看了看我們的表情,似是猜到了幾分。她不由得松了口氣,語氣輕快地笑道:“沒事,每年有那么多人捐腎,醫院又有那么大一個系統庫,而且還有那么多時間,總能給媽媽找到合適的腎.源的。”我跟我哥相視了一眼,誰都沒有說話。屋子里的氣氛沉重又壓抑。我媽嘆了口氣,沖我和我哥笑道:“瞧你們一個個的,多大點事,今晚你們想吃什么,媽親手給你們做。”我媽說著就去了廚房。我哥沒說話,只是疲憊地坐到沙發上。我抿了抿唇,跟著我媽去了廚房。晚飯過后,我哥沒打算回去,他想在這里多陪陪我媽。我看有我哥陪著我媽,我便去了一趟賀知州那邊。我趕到賀母的病房時,發現賀母正在昏迷狀態,賀知州陪在病床邊,眼眶有些紅。顧青青也在,正在安慰賀知州。我心頭一跳,快步走進去:“媽她怎么樣了?”聽到我的聲音,賀知州連忙回頭看我:“安然,你怎么來了?”“你今天一天都沒有接我的電話,我有些擔心。”賀知州似是這才想起手機,他下意識摸向口袋,卻摸了一個空。這時顧青青從床尾拿起一個手機:“知州哥哥,你的手機在這里。”賀知州接過手機,看都沒看她一眼。他翻開手機,確實發現手機上有很多未接電話,而且基本都是我打的。他蹙了蹙眉:“我的手機什么時候變成靜音了?”我不著痕跡地瞥了顧青青一眼,道:“可能你不小心按錯了吧。”賀知州同樣朝顧青青看了一眼,臉上沒什么情緒。他收起手機,拉著我的手道:“抱歉,害你擔心了。”我搖搖頭,看向床上的賀母:“怎么回事,媽怎么樣了?”賀知州抿了抿唇,低聲道:“情況不太好,雖然當年顧叔叔給我媽換了一個腎,但這么多年一直都有一些排異反應。”“當年能做手術,應該也做了配型檢測吧?”我不解地問。賀知州道:“做了,但是即便是配型成功的,也都會有一些排異反應。”我聽罷,不由得想起我媽的情況,心里又是一陣沉重。“那現在呢?醫生怎么說的?”“現在另外一個腎也感染了,而且顧叔叔換過來的那顆腎也用不了多久。醫生的建議是,重新找更合適的腎.源做移植手術。”我心里一陣難受,竟然跟我媽一樣,都得做腎移植手術。可合適的腎.源該多難尋找。賀知州的眉間都是倦色,眼眶里都是血絲。我問他:“你吃過飯沒有?”他沒有做聲。我嘆了口氣:“我去給你買點飯菜上來吧,不管怎么樣,你也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。”賀知州握緊我的手:“我跟你一起下去吧。”我沖他笑了笑:“好。”賀知州又看向顧青青:“那麻煩你在這里多照看一下,我媽醒了給我打電話。”顧青青沒說話,身側的手握得很緊,眼里滿是怨氣。賀知州似乎也沒有精力去在意她的情緒。他牽著我的手正要出去,顧青青忽然一個箭步,攔在了我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