影子傾軋下,越來越近,郁梨眸中火焰也激漲。
日光,人聲,這一刻是動蕩來襲的驚濤駭浪。
傅瑾時壓抑住,忍耐著。
那些守矩下張牙舞爪的極致渴求,愛欲,死欲,性欲,三者最為熾烈的一致,可望不可觸碰,太燙了。
郁梨眸中火苗也燙,每一寸肌肉不自覺收緊,戒備他面目改換,露出丑惡的猙獰。
不遠處,王教授被抬上救護車,王夫人回頭看見郁梨被扯住,傅瑾時神色沉著卻怪誕。
一種近乎活生生的撕裂感,像情與理扭曲,又像從眼眶里嘔出靈魂。
“郁梨——”
王夫人直覺要打岔,“你還要去嗎?”
“去。”郁梨抬手扒男人的手指。
他手指溫度偏涼,往昔那些僅觸碰,就能吞噬融化她的溫度,隨著那一刀,戛然而止。
他指間傷疤密密麻麻,觸碰時很不平整。
坎坷嵌合她手掌紋理,仿佛她掌紋散碎,他也殘破。
郁梨莫名想到那塊玉環,上面雕飾似是而非,她猜測是一朵白山茶。
她懂花語,山茶是理想的愛。
但白山茶有細分,她丟棄玉環,也不再去查了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威州近年擴建新城,老城區的醫院都換了新址,更大,更闊氣。
郁梨一路跟著辦手續,等檢查報告。
結果是好的,股骨近端骨折,卻非粉碎性。
但老年人髖部骨折不可小覷,白瑛便是骨科醫生,郁梨跟著她看過一些學術雜志。
有一項關于老年人骨折的調查,其中髖部骨折被稱為“老年人的最后一次骨折”。
一年內,死于各種并發癥的死亡率高達50%,高于不少癌癥,且致殘率高。42%患者不能恢復傷前活動力,35%不能獨立行走。
這也是王夫人緊張擔憂所在。
威州本院的主任推薦盡快接受手術,保守治療骨頭愈合慢,對老年患者而言,等于長期疼痛和絕對臥床。
王夫人給國外女兒打電話,確認她的意見。
郁梨遵照護士交代,去取住院藥物。再回到病房,省城醫院的醫生還沒到,王夫人也不在,床邊坐著一個戴金絲眼睛的男人。
文質彬彬,談吐文雅,王教授卻怒目。
男人聽到她動靜,轉過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