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里瞬間被暖意填滿。
“他們被我鎖起來了，奶奶，跟我一起去外地吧。”
我原以為家里人多好歹可以照應，可是我早已見識到所謂家人的心狠手辣，因此實在擔心小老太太的安危。
奶奶卻是笑著搖了搖頭，“我在這山里住了一輩子了，就不去摻和了。”
“你沒事就好，一會兒殺豬的時候再放他們出來吧。”
眼看她轉身打算去燒火，我忍不住扯住她的袖子。
“奶奶，一會兒有人來收豬的話，你把豬賣了跟我走好不好？”
奶奶依舊慈愛地看著我，“這都快過年了，哪有人來我們這個山溝溝哦。”
“奶奶，你就說好不好嘛？”
“好好好，人都還沒到，想殺豬也沒辦法。”
跟上一世一樣，爸媽和哥哥沒有到家里住，等他們趕到已是正午。
恰好有城里人想吃糧食喂的年豬，于是挨家挨戶詢問到了家里。
可是奶奶喂豬本就是為了自家人吃，任憑那人好說歹說也沒賣。
果然不一會兒便有車子開到了門前。
來人文質彬彬，一身行政夾克，黑色奧迪A6L，后面跟著小卡車。
黑色的褲腿帶著泥點，金絲眼鏡下的眼睛泛著疲憊，語氣誠懇：
“老人家，請問你家有年豬可以出售嗎？我爸病危，就想吃口活土豬殺豬菜。”
“奶奶你可答應我的，不能說話不算數。”
小老太太聞言氣呼呼地進了屋。
那人則是眼睛發亮，嘴角帶笑，連連道謝。
卡車上的人便跟著進了屋。
“你怎么自作主張，把奶奶養的豬隨便賣人。”
“豬肉是全家人要吃的，你居然敢私吞。”姐姐的聲音從樓上傳來。
臨走的時候，他聽著樓上傳來的污言穢語。
眼睛一轉，從兜里掏出紙筆寫下了一串數字。
“我叫周良書，這是我的電話，需要幫助的話也許可以聯系我。”
我接過紙條，塞進隱蔽安全的兜里。
眼前這人或許真能在未來幫助我。
小老太太兌現承諾，眼睜睜地看著人把豬拉走，才轉頭問我：
“元元，你實話跟奶奶說，到底發生了什么？”
“我只是想讓你住在安穩的房子，不要過于操勞。”
這個老屋年久失修，每逢下雨天便漏成了水簾洞。
“說實話，元元。”奶奶的表情很嚴肅。
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說出實情。
聽到自己悲慘離世，奶奶也只是悠悠嘆了口氣。
可直到我講完上一世的所有經歷后抬頭，才發現她早已淚流滿面。
她蠕動著雙唇，卻顫抖地一個字也說不出。
“奶奶，你在我身邊的話，我會感到安心。”
小老太太終于緩緩點頭。
整理好一切后，奶奶在門口站定，目光在老屋的每一處游過。
雙目盈淚，轉頭看一眼爺爺的孤墳后，而后堅定地對我說：
“元元，我死后要埋在你爺爺旁邊。”
在我答應后，她才顫巍巍地上了車。
車子發動的時候，樓上隱隱約約傳來哀嚎和咒罵：
“你們去哪里？一直把我們鎖在這里嗎？”
“你敢脅迫奶奶離開，善良的我為什么會有你這么惡毒的妹妹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