消息傳出,同事們有些騷動,以為公司出什么事了。我第一時間讓人事發(fā)了通知,告訴大家不用恐慌,也不會被無故裁員,但希望所有人對這件事保持低調(diào),不要到處宣揚。我心里忌憚蘇盛臨,怕他還關注著我,察覺到異樣。收購進程很順利,我主動壓低了價格,也算是回報閨蜜這些年對我的恩情。李云微的父親很爽快,在簽訂合約后,當天就支付了收購款。望著卡上的無數(shù)個零,我思緒還有些恍惚。這家公司是我多年的心血,也是我的初戀和第一段婚姻的見證。如今,顧宴卿進了監(jiān)獄,公司也被我出手。而我自己,也將徹底離開。世事難料,一切瞬息萬變。我靜靜地坐了會兒,等情緒平復之后,便把欠蘇盛臨的錢,全都還掉了。挺好的,情況比我想象的好多了。我卡上余額足夠我去國外重新開辟新天地。開車回家時,路上手機響起。我看了眼車載屏幕,握著方向盤的手一抽。蘇盛臨。他肯定是看到我給他的轉賬了,打電話來詢問的。我不敢不接,不接的話他肯定會發(fā)動一切手段馬上找到我,那樣事情更麻煩。我調(diào)整好情緒,接通:“喂,你好。”“江晚你什么意思?”那邊傳來他的聲音,有些冷硬。“沒什么意思啊,欠賬還錢,這不是天經(jīng)地義嗎?”我是他女朋友時,都沒想賴掉這筆賬,沒道理現(xiàn)在分手了,反而當起老賴吧。“你知道我不是這意思的。我是想問,你從哪里來這么多錢?”他聲音還是很冷,隔著音波都能感覺到那股子威懾力。“我把公司賣了。”反正已經(jīng)辦完程序了,我坦蕩地交代。“公司賣了?為什么?”“那公司跟顧宴卿有關系,我思來想去,還是覺得應該做個了斷。”我撒謊了,一氣呵成。不過,這也的確是個很正當?shù)慕杩凇9唬K盛臨不信:“只是因為這樣?”“這還不夠?上次在米蘭,顧宴卿還覺得我連公司名字都不舍得改,是對他余情未了。那我索性把公司都直接賣掉,這態(tài)度夠明顯了吧。”我撒謊還越說越順口,連自己都覺得有理有據(jù)。“他最近又騷擾你了?”“沒,人都進去了怎么騷擾。可是他做為共犯,又判不了很多年,等過幾年出來了肯定報復我,所以我早點撇清關系。”據(jù)我了解,顧宴卿最多判五年,他若是表現(xiàn)好,可能四年就出來了。蘇盛臨一時沉默。我也沒催促。畢竟,這可能是我們之間最后一通電話了。等我消失,他想聯(lián)系我也聯(lián)系不到了。我想多聽聽他的呼吸,他的聲音。也讓我肚子里的小豆芽,感受一下爸爸的存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