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哭笑不得,跟小姨解釋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。外婆得知,也異常驚訝:“這都十幾年前的事了,他們還記著?”我好奇地問:“外婆您知道當(dāng)時登門道謝的人就是蘇家老太爺嗎?老爺子榮休后,就在譽山養(yǎng)老。”外婆滿口驚訝,“我哪兒知道!當(dāng)時看那軍銜,就知道是名中將。”“后來是上將。”小姨驚嘆不已,“真是顯赫,哎......高攀不上吶。”“小姨你想什么呢,人家就是報恩而已,不是你想的那回事。”我笑著澄清,同時也在心里再次提醒自己。“哎呀,咱們自家人聊聊,又沒跟外人說。”外婆道:“如果小晚沒有跟顧家的那一段,仗著這救命之恩,也不是不可能,就是可惜了......跟顧家那事鬧得太大,現(xiàn)在婚都還沒離......”提到這事,我心里頓時蒙上了烏云。離開庭還剩十來天,我要跟律師再談?wù)劊纯从袥]有什么辦法,能讓法院直接判離,不用等到二次起訴。誰知,我還沒跟律師約好時間,倒先接到顧宴卿打來的電話。但不是談離婚的。“江怡走了,你來醫(yī)院最后送送吧。”他語調(diào)極度消沉淡漠。我一怔,有些吃驚,但又在意料之中。人死為大,我掛了電話后,便開車趕去醫(yī)院。病房走廊里,遠遠就聽到唐秀娥哭天搶地的哀嚎,聽著挺讓人悲痛的。我沒進去,心想就在外面站站好了。突然病房門推開,顧宴卿走出來。我倆眼神對上,我看出他眼眶泛紅,顯然也哭過。“來了......”他低聲招呼。我點點頭,抬手指了下里面:“人......還沒送走?”“唐姨不許,抱著遺體哭了半小時了。”顧宴卿情緒很低落,看得出,他對江怡是有真感情的。但我已經(jīng)不在乎這些了。“我來看看,心意已到,就不進去了吧,省得他們看見我心情更不好。”我想著前兩日顧宴卿跟唐秀娥去我住的地方,請求我來醫(yī)院給江怡輸血,我沒答應(yīng)——以唐秀娥的性格,現(xiàn)在肯定要把女兒的死怪罪到我頭上,認為我見死不救,冷血無情。所以沒必要碰面,再引發(fā)沖突。可我轉(zhuǎn)身要走時,顧宴卿又一把攔住我,“江晚。”我看向他。“江怡已經(jīng)死了......我們之間,沒有任何阻礙,我還是那個態(tài)度,不離婚......我們好好過,我會用余生彌補你。”顧宴卿抬眸看著我,沉聲緩緩地說出這話。我驚得眼眸瞪大,盯著他極度不可思議。若不是這場合不適合笑出來,我真要大笑幾聲罵他一句“癡人說夢!”“你專門讓我來醫(yī)院,送別江怡是假,要惡心我才是真吧?”我明白過來,直接點破。“小晚,我根本就不愛江怡,我只是把她當(dāng)妹妹,想讓她在臨終前滿足心愿,我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對,就算因此惹你生氣了,我也依然不后悔這個選擇。”顧宴卿看向我,一番話說得理直氣壯,冠冕堂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