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蘇盛臨......”我在他胸前沙啞地喊。“嗯?”他低頭,呼吸就在我耳邊。我推開他一些,深呼吸平復情緒后,底氣不足地問:“你真的一點都不生氣嗎?”他抬手,幫我抹去眼角的淚,很平和地說:“你遇到這樣的事,已經夠煩夠慘了,我還跟你生氣,那不是落井下石嗎?”我望著他,感動得無以復加。我想起一句話——你要找本來就很好的人,而不是只對你好的人。因為只對你好,他可能投其所好,可能刻意偽裝。而一個本來就很好的人,他的底色就是干凈純粹的。我何其有幸,在年幼時就遇到這樣一個人。雖時光蹉跎彼此消失于人海,可命運終究體恤我,又把他送了回來。跟他在一起的時光,就是在療愈我過去的人生。“蘇盛臨,謝謝你,謝謝你一直記得我,也謝謝你......堅持不懈地等著我。”否則,我們只會再次錯過。他笑了,嘆息一聲,再次將我抱住:“不客氣,以后好好陪著我,好好報答就行了。”“嗯,肯定的。”我在他懷里許下承諾。這一刻,我是真得想跟他天荒地老,海枯石爛。————回到公司,我又把律師找來了。咨詢江海洋這種情況該怎么處理。他生病是既定的事實,我逃脫不了。那只能盡量占據主動權,提前想好對策,省得再被唐秀娥堵上門來,殺得我措手不及。然而這一了解,我意識到事情可能會更糟糕。律師說:“監獄會負責給犯人看病,但如果病情嚴重,監獄里面的醫院無法解決,可能會允許保外就醫。”“就是他會出獄?”我緊聲問。“是的。像他這種經濟犯罪,對社會沒有嚴重危害性的,一般都可申請保外就醫。保外就醫的話,費用需要家屬負擔,如果在監獄里面治療,那個費用是國家負擔的。”律師解釋得很詳細,卻讓我吃了一驚。既然在監獄里的治療費用是國家負擔,那唐秀娥為什么來找我要錢?她又想騙錢,還是打算給江海洋申請保外就醫?我還沒弄清這個問題,就接到了我姑姑江海玲的電話。自從我把貿易公司賣給她之后,這么久,我們沒有聯系過。看著來電顯示,我心里已有預感,只怕是跟我那個渣爹有關。“喂,姑姑?”“小晚啊,你最近怎么樣?忙不忙啊?”這個姑姑很有意思,每次有事找我,總要做出一副很關愛晚輩的樣子,先噓寒問暖一番。可若是真的關愛,平時為什么消失不見?我懶得跟她虛偽:“您有事直說吧。”“沒什么事,就是關心下你,知道你又交了男朋友,這不問問嘛,相處得怎么樣,未來有什么打算......”我心里煩得很,哪有功夫跟她扯這些,敷衍了句:“挺好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