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次見到許如如,已經是三年后了。
這三年里,我通過了實習期,成了華夏影視排得上名的編劇兼導演。
我也成功付了房子首付,和奶奶有了自己的家。
某天,組長說要拍攝一集農村主題的電影,我們小組下鄉考察。
在落后的村莊,我發現了一個落魄的女人正在被家暴:
「老子花二十萬彩禮就換了你這么個不會下蛋的母雞!你怎么不去死!」
我看那背影越來越熟悉,直到那女人轉過頭來。
正是多年不見的許如如。
她沒了往日的青春,只有滿臉的皺紋和疲憊,她愣愣地看著我,想要追趕我,可她的斷腿讓她無法再站起來。
「在看什么?」組長問。
「沒什么。」我笑道,「組長,這個村子我不喜歡,我們換一個。」
「好。」
又過了三年,我成為了華夏電影的中流砥柱,也迎來了周家破產的消息。
周澤諧以故意sharen,被判處死刑。
周父因為貪污,也進了局子。
周母悲痛萬分,眼睛幾乎哭瞎。
奶奶勸我去看看她,也該和過去好好告個別。
那好吧。
我打聽了好幾處,才找到周母租的房子。
我去看她的時候,她幾乎沒認出我。
「或許我該叫你一聲媽。」我說。
周母瞬間淚目,顫抖著手想要抓著我:
「玉珠……你是我的玉珠,你還活著。」
「你哥哥臨死前還說見過你……我還不信,原來你真的還活著……」
我不動聲色地躲開她的觸碰:
「是奶奶讓我過來和你好好告個別的。」
她聲音嘶啞:
「別走……女兒,媽媽錯了。你回來吧,我只有你了。」
我笑了:
「當年你們把我找回,你們養了十八年的養女處處虐待我時,怎么不看在我是你女兒的份上制止她?」
「直到她一把火將我燒死,我死了你們才后悔莫及將她弄死。」
「死人文學是吧?不好意思,我沒功夫陪你們玩,更沒義務以死亡換取你們的同情。
「在我眼里,你們的同情一文不值,只有惡心。」
周母說不出話來,一味地哭,一直在說媽媽錯了。
一直在說她的愧疚,她的絕望。
我聽著心煩,好心地給了她十塊錢:
「稿費,不用找了。」
說完,我離開了出租屋,徹底和過去告了別。
奶奶來了電話,她包了我最愛的水餃,讓我趕緊回家。
我從快走,到小跑,然后奔跑。
我要回家了。
她在等我。
(全文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