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墨淵給我抹完藥,悶聲說想聽我的故事。
我們喝著酒,他在院中燃起篝火,還烤了一只小羊。
我驚異,他溫潤地笑,說去過我們部落做生意,學(xué)會的。
喝著酒,看著月亮,與他講我的草原。
我和他說,草原的風(fēng)都是自由的,牛羊都是通人性的,蒼鷹都是愛挑食的。
我和他說,我家有三千馬匹,牛羊無數(shù),整個部落就數(shù)我家有錢。
我和他說,我的阿爹可疼我了,我的大哥雖然總是欺負(fù)我,但是也只許他欺負(fù)我,別人惹了我只會被他攆著打。
我說,阿爹和大哥要是知道我在草原受的委屈,一定會鐵騎南下,踏平了大雍······
講著講著我就哭了。
來了中原五年,受辱了五年,我已經(jīng)很久沒哭過了。
剛開始的時候還有著傲氣,磨平之后便只剩麻木。
可現(xiàn)在,有一個人溫柔地安撫我,鼓勵我,答應(yīng)我一定會帶我回去。
很久沒有喝酒了,我有點(diǎn)暈暈的。
看著眼前一臉憐愛的即墨淵,恍惚間覺得他就是我大哥。
一瞬間,五年的委屈蜂擁而上,我撇撇嘴又哭了起來。
直接撲進(jìn)了他的懷里:
「嗚嗚嗚大哥你怎么才來······我好想你嗚嗚嗚·······」
我第一次把自己的傷口打開給人看。
撩起衣服,一道道指給他看。
「這是嘉禾郡主抽的鞭子,這是房主子抽的鞭子······」
「這是沈鈺瑾打的巴掌嗚嗚嗚可疼了······他就是個王八蛋嗚嗚嗚······」
我抱著他大哭,又悄悄和他講:
「不過我遇到了個好人,他叫即墨淵,他會把我送回草原的。」
我不知是怎么睡著的,醒來時,小廝說我已昏睡一天,而即墨淵清早出門還未歸。
喝口茶的功夫都沒有,就有東宮的人來報。
說沈鈺瑾邀請即墨淵赴宴,點(diǎn)名叫我去,才放他走。
即墨府的人擔(dān)憂地看我,誰都知道是沖著我來的。
他們待我都極好,而我無以為報,一定會帶即墨淵回來。